可辗转发侧,他始终睡不着。
后来不知何时睡着,霍修廷做了一个噩梦。他梦到在旧金山的医院里,谢妤茼一脸虚弱地躺在病床上。周围全都是穿白大褂的医生围绕着谢妤茼,霍修廷想问谢妤茼得了什么病,却没有一个人理他。
画面一转,病房里又只有他们两个人。谢妤茼躺在病床上带着哭腔对霍修廷说:“阿廷,我要走了,我得了治不好的病,时间不多了。”
霍修廷紧紧拽着谢妤茼的手:“不怕,不管花多少钱,我都会治好你的病。”
“治不好的。”谢妤茼哭着摇头。
“别说傻话,怎么可能治不好呢?”
谢妤茼没有再说话,可她的身体却在一点点地变透明。她在流泪,嘴角又带着笑意:“阿廷,我走以后你一定要好好的。”
“我不准你走!”霍修廷歇斯底里,可任凭他怎么努力,都抓不住她。
谢妤茼一点点的消失,最后空旷的病房里只剩下霍修廷一个人。无论霍修廷如何四处找寻,却怎么都找不到谢妤茼的身影。
霍修廷惊出一身冷汗,整个人都是麻的。
他翻身从床上起来,伸手捂着自己的额,好一会儿仍然心有余悸。再也管不得什么,他起身打开房门,走到谢妤茼的卧室门前小声地敲门。
“茼茼,茼茼。”他喊她的音量也不大,又怕会吵醒她似的,却又想要叫醒她。
谢妤茼的睡眠质量一直不算太好,外界稍微有一些响动她就会醒。
听到动静,她轻轻答应了一声。
霍修廷的声线似乎有些急切:“开一下门。”
“怎么了吗?”谢妤茼心底有团疑惑,起身去开门。
房门一打开,一股冲击力将谢妤茼用力一拽,她整个人撞进一具结实温暖的怀抱,额头被撞得有点疼。
还不等谢妤茼说什么,她只听到急促的呼吸声。霍修廷将她抱在怀里,他的心跳快得像是要冲出胸膛一般。
“怎么了啊?”谢妤茼小小的一只被霍修廷紧紧抱着,伸手绕到他的后背轻轻拍了拍他,像哄孩子似的。
她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在某个方面确实是安抚了他。
房间里只有月光倾泻进来,霍修廷双手捧起谢妤茼的脸颊,仔仔细细看着她。他甚至连鞋都没有穿,失魂落魄地紧紧抱着谢妤茼。梦境的画面过于真实清晰,他仿佛已经失去过她一边。
他欲言又止,想对她说自己刚才做的梦,又怕说那些话不吉利。
索性不说,他又将她重新抱进怀里。这种充实的感觉,才会让他感觉到踏实。
谢妤茼能够感受到他的心跳在逐渐平稳,她还是一下又一下地伸手安抚他,猜测着:“你是不是做噩梦了啊?”
“没有。”他否认,语气有点可怜兮兮的。
谢妤茼说:“那你是怕黑吗?”
霍修廷抬起头,声线无辜:“我什么时候怕黑了?”
谢妤茼淡淡一笑:“可是我怎么记得有个人怕黑啊,有一次去鬼屋玩,那个一米八八的大男人还往我怀里钻。”
霍修廷拧着眉:“那是有鬼在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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