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液体是落在地的声音。
那张脸在流血…!
眼睛、鼻子、嘴巴、耳朵,每一处都在往外汨汨流出鲜血,那些鲜血染红了原本就以不洁净的脸颊…
四周死寂,我跟王嵐昕大气都不敢出,双腿像被下了咒般无法挪动。
叩——叩——叩——
「你们没事吧!!」雾里驀然传来胡逸的声音,面前的纸人脸在声音出现的那一剎那瞬间消失。
紧接着,胡逸和陈辰诚从原本指人所在的位置走了出来,王嵐昕看见纸人消失后腿一软瘫在我身上,我堪堪扶住他同时松了一口气。
「怎么了?」胡逸皱起眉迅速上前担忧的扶住王嵐昕,我将视线挪到陈辰诚身上,他没有说什么仅朝我点了点头。
陈辰诚身后突然走出一个弓着背的老婆婆,他手上拄着一个拐杖。
「这位是?」我上下扫视了一眼那个老婆婆后问道。
「喔!刚刚雾太大了,是这位老婆婆替我们带的路。」胡逸介绍着。
那老婆婆像是没听到般,混浊的双眼盯了我良久后勾起一个笑容,表情牵动着他脸上的皱纹看起来格外骇人。
那老婆婆接着向我点头后就逕自走到村口旁的一间房里。
「这老婆婆也太奇怪了吧。」胡逸嘟囔道,我看着那间房子良久。
「唉,祖师爷的祖训都被忘了是吗…」突然,我叹了一口气低声喃喃道。
「怎么了?」陈辰诚疑惑的看了我一眼,似乎没听清我刚说了些什么。
我将还没缓过来的王嵐昕託给胡逸照顾,一改刚刚备受惊吓的神情,神色顿时变得淡漠,转头看向村里那个突然出现的身影。
「你们就是那来旅游的吧,怎么这么晚才来!」不远处突然走来一个老伯,他向我们招手后走近。
「我还想着你们是不是迷路了呢,晚上的山路可怕着,可别乱跑啊!」他非常热心地上前夺过行李,就带着我们走向距离不远的招待馆。
一间豪华的两层楼地中海型建筑映入眼帘,我有些愕然。
「你们一定累了吧,赶紧休息!桌上有肉包子,我自己做的特别好吃了,皮薄馅多!」我驀然回过神视线停在那老伯身上,心里一震。
「怎么了?」胡逸跟王嵐昕已经先进招待馆休息了,陈辰诚回头看着停在原地的我问道。
「没事,像故人。」话落,我带着陈辰诚走进招待馆。
午夜时分,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确定身旁人熟睡后起身放轻脚步走到楼下。
轻飘飘的声音传进我耳里,那声音好像在唱歌…不对,唱童谣。
我站在楼梯口向下探头,整个一楼因为只点了个蜡烛做照明所以格外阴暗,而那个童谣声正是出自躺在躺椅上的老伯。
「翻——翻——翻——花绳,绕上手指打好结。拉住线,勾出形,翻的花样真逗人——」那老伯正躺在蜡烛边上,手中拿着蒲扇扇着,嘴里哼哼唸唸。
「您怎么还不睡?」我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他的躺椅旁边。
话落,突然响起了鐘声,是十二点了吗?我看向声音的源头,是一旁墙上掛着的旧式掛鐘,鐘声响了十二下,鐘摆规律地晃着。
像有什么感应般,那老伯跟我同时看向窗外,外头诡譎的绿光在没有光害的村子里显得格外突兀,每户人家门口都掛着一个白色灯笼,看的人冷汗直出心惊胆颤。
起身走到窗边,我透过玻璃看向不远村口,那里被突然出现浓厚的黑雾笼罩。
从雾里传出的压迫感让我头皮一麻,那是烙印在灵魂里最椎心蚀骨的…梦魘。
「老伯,外面什么情况?」我面色如水,将视线挪到那老伯身上,手指了指正在泛绿光的窗子。
那老伯看着我犹豫了一会儿,就一瞬间,他神色忽然变的紧张,屋内安静几秒鐘后他抬手用蒲扇对我招了招,我没有犹豫走到他身旁。
他压低声音,像是不想给谁听到一样,语气听起来莫名带有故意恐吓的意味。
我很疑惑,疑惑于他刚刚那一会儿的犹豫以及故意恐吓。
「小姑娘我跟你说,你可别吓到啊。」
「外面那是阴兵借道。」
听完这些话后我没有应答,将视线挪到黑雾上,原本纯粹的黑雾在越来越靠近的情况下顏色变得混浊不堪,但有一大片紫格外突兀。
看到那片紫后我突然笑了,我突然知道刚刚的犹豫及故意恐吓是什么意思了。
我笑的肆无忌惮、有恃无恐,诡异至极。
「小姑娘你干嘛?」那老伯坐起身瞪大眼睛看着我,眼底是说不清的情绪。
「啊…来了啊,是我不必再装的意思吗?」我垂眸兀自喃喃道。
两眼笑成月牙,我右手捏了捏左肩后动了动脖子,站到老伯身旁弯腰双手揹后。
「说吧,是外面那群东西教你把百鬼夜行说成阴兵借道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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