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环顾一圈,独独没看到姜言澜。
姜老爷子见到他,便招手让他坐。
于秦朗弄不懂状况,安安静静地坐到一旁。
姜言澜几位弟弟都恭敬地叫他秦朗哥,他都礼貌地应了。
等他坐下,姜母亲自给他倒了茶,道:今天很唐突,希望秦朗你别介意。
在于秦朗心里,虽然他与姜言澜已经离婚,但姜家人仍像自己亲人一样,更何况姜父姜母还是长辈,他当然不会怪罪。
没有事,母亲。他笑了笑,等姜母继续。
姜母叹口气,道:你大约也知道为什么拦下你言澜那孩子xng格本来就怪,这半年变得更离谱,我们根本劝不住他如果他知道你又不告而别,还不定发什么脾气。
一来就说起姜言澜的事,可能姜父姜母觉得最近姜言澜为了于秦朗做了许多出格举动,无法再坐视不管,所以要找于秦朗谈谈。
于秦朗微微垂下眼,没说话。
姜母看了看他,带点歉意,道:他做了不少混账事,这是我和他父亲没管教好,今天把言墨他们都叫回来,就是想当着家里人的面,向你道个歉。
把姜家几兄弟都召回来,这个阵仗的确有点大,姜母又说出这样一番话,于秦朗只觉得百味杂陈。
他沉默半晌,才摇了摇头,道:母亲,我和言澜我和他之间有很多矛盾,但这都跟旁人无关
姜母拍拍他手背,柔声道:我们知道你委屈。
于秦朗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能沉默着。
其他人也都没说话。
姜老爷子抽完一根烟,看向于秦朗,道:秦朗,你陪我们逛逛。
说着起身,和姜母一同往外走。
于秦朗犹豫了下,站起来,跟上去。
姜父姜母走在前面,于秦朗落后两步远,三个人不紧不慢往后院走去。
盛夏早晨的日光还算温和,一路绿树成荫,偶尔有微风ī过,十分惬意。
于秦朗望着姜父姜母互相扶持的背影,心里头隐约浮出羡慕来。
大概爱qíng的样子,就是如此,两个人临到老,还能一起走在晨光里。
姜母突然回头,道:言澜昨晚上喝多了酒,闹了一夜,早上醒来,他父亲就叫他去佛堂醒酒了。
于秦朗才发现这是通往后院佛堂的路。
当初他和姜言澜结婚,搬进老宅后,也曾陪姜母晨起念经。
他知道佛堂安静,不过以姜言澜的xng格,估计只会被憋坏。
姜母叹口气,道:言澜从前很任xng,我和他父亲一直纵容着,但他越来越不像话,是该好好管管了。
于秦朗依旧沉默着,现在不管是谁,在他面前说起姜言澜,他都觉得恍惚。
姜母见他不说话,顿了顿,道:现在带你去看看他。
于秦朗垂下眼,心里头滋味难辨。
这半年,似乎姜言澜变乖觉很多,但姜父姜母却刻意惩罚姜言澜,无非是做样子给他看,希望他能原谅姜言澜。
但他跟姜言澜之间,并不是一句谅解就能释怀的。
于秦朗沉吟片刻,终究还是开了口:母亲,其实我一直都知道言澜是什么xng格在结婚之前,更久以前,我就知道
闻言,姜父姜母都停下脚,神色复杂地看向他。
于秦朗有点踌躇,却没有退缩,低声道:我和他走到这一步,他有错,但我也未必无辜
简启那件事,除了姜言澜无法控制对简启的宽容宠溺外,姜言澜多少也有试探于秦朗的意思。
于秦朗一向感qíng内敛,以至于让姜言澜患得患失,最后才导致两人分开。
明明都是三十多岁的人,但他们在这方面,显然都不太成熟。
姜父姜母见于秦朗替姜言澜说话,反倒再也无法用苛责姜言澜的方法来游说于秦朗。
于秦朗想了想,gān脆和他们直接道:在离婚这件事上,我也有错我知道父亲和母亲希望我跟言澜能重新在一起,但抱歉
他没再说下去,只是抬头对上两位老人的目光,眼里带着歉意。
姜父和姜母对视一眼,似乎都有点措手不及。
于秦朗低下头去,轻声道:我跟言澜之间已经没有可能,希望父亲和母亲能理解
姜母眉头微皱,温声道:秦朗,你知道的,我和言澜他父亲都很喜欢你,我说过只认你一个大儿媳言澜那边,我们都看得出他对你用qíng很深如果你气言澜,可以冷落他一段时间,但没必要如此坚决。
姜言澜为了他,意志消沉;又为了他,乖乖打理家业,再不厮混。
在外人看来,姜言澜能做到此种地步,大抵是在真心悔过,他没必要再揪着以前的事不放。
就连李页晖,也含蓄地来替姜言澜求qíng。
姜父姜母作为长辈,也亲自来劝解。
只是,他们不知晓其中内由
有些事,他又如何解释得清楚?
于秦朗咬了咬唇角,并不打算辩解。
姜母探究似的察看他脸色,半晌后,道:秦朗,我能问问你,为什么不想和言澜继续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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