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姜言澜结婚又离婚,转眼已经过去两、三年。
这中间多少分合和误会。
又碾转了多少事。
当初他们结婚,搬回老宅,住的便是姜言澜的房间。
这次姜言澜也没问于秦朗意见,直接带他走到房门口。
于秦朗犹豫了下,道:我还是住客房吧。
即使两人决定重新开始,很多事于秦朗也不愿意马上去回忆和面对。
姜言澜拉住他,哑声道:今天我睡客房。
于秦朗诧异地看他一眼。
姜言澜却不再说话,只是牵住他,推开门往里走。
从两人出学校,姜言澜就一直握着他的手,连刚刚的晚餐都没放开他。
于秦朗原本见他用左手吃饭,觉得十分尴尬,但姜家人都很镇定,于秦朗也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姜言澜拉住于秦朗,坐到一旁的沙发里。
两人都不说话,竟然有种痴傻相对的错觉。
最后还是于秦朗轻咳一声,打破沉默:明天我想回苏黎世。
姜言澜抬头看他。
于秦朗解释道:我的伤已经好了,应该回去看看。
虽然也不是不能留在姜家,但现在到底有些不妥。
刚刚和姜家人相处,虽然他们如同往昔,就当他还是当初跟姜言澜结婚时的样子。
但他总有些尴尬。
而且ūn节这么重要的节日,他当然想陪父母一起过。
虽然姜母说可以接于父于母过来,于秦朗却不愿意父母舟车劳顿。
姜言澜听他说完,只顿了一下,便淡淡嗯了一声。
于秦朗笑了笑,大约姜言澜懂他的心qíng。
但接着,姜言澜又加了一句:我陪你一起。
于秦朗讶异了片刻,很快释怀。
他跟姜言澜才刚刚互相敞开胸怀,所有误会才被解释清楚。
这一切都仿佛劫后余生。
但陆清离的事,仍然影响着姜言澜。
如果他就这么扔下姜言澜回苏黎世,肯定会让姜言澜感到不安。
虽然姜言澜面上始终是一派平静。
于秦朗没有犹豫,笑着点头,道:好。
似乎自从姜言澜跟于秦朗说出真相,两人互通心意后,于秦朗就一直这样纵容着姜言澜。
只要是姜言澜提的要求,于秦朗都只有一个好字。
姜言澜也发现了,抿了抿唇角,一言不发地盯住于秦朗。
于秦朗眼里带着疑惑,无声地询问他怎么了。
姜言澜看他片刻,最后轻轻摇了摇头。
于秦朗笑了下,也不追究。
即使就这样安静地坐在一起,他也觉得很满足。
这十多年,他曾经走到姜言澜身边,但那只是海市蜃楼,于是他离开了。
现在,他回来,终于走进姜言澜的心。
姜言澜仿佛感受到他心绪,紧紧握住他的手。
他目光一直落在于秦朗脸上,温和内敛,却又炙热绵长,几乎要将于秦朗吞噬。
突然想到什么,于秦朗轻声道:我想喝点果汁。
姜言澜不舍得放开他,但他的要求,姜言澜又怎么会拒绝。
他静了静,道:现在是晚上,喝牛奶,好不好?
于秦朗笑着点点头。
姜言澜站起来,去楼下给他热牛奶。
默默望着他出去后,于秦朗起身,走到áng边。
姜母告诉他,姜言澜把帕子放在áng头柜里。
他打开抽屉,手帕果然在。
于秦朗一时间忘了呼吸。
他慢慢伸出手,去抚触那块帕子。
可是指尖刚刚碰到帕角,他身形不由得一滞。
若不是姜母带着这块手帕,他也无法彻底确定姜言澜的心意。
于秦朗此刻看着,只觉得qíng怯,心却不受控制地,跳得厉害。
最后他唇角抿成一个弧度,轻轻拿起来。
帕子颜色旧了,但看得出被珍藏得很好,连褶皱都没有。
于秦朗指腹慢慢抚过帕角上,绣着他名字的地方。
那线头都快被磨损,大约时常被人摩挲。
于秦朗心底不觉一颤。
他低头久久凝视着,忘了姜言澜也许很快会回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姜言澜已经端着牛奶进来。
看到于秦朗站在áng头,手里拿着那块帕子。
于秦朗的头低垂着,看不清他脸上是什么表qíng。
姜言澜没有出声,只是站在那里,静静地凝望着对方。
等于秦朗回过神,那杯热牛奶已经变温。
他一转头,瞧见姜言澜目光深邃,正一眨不眨地望着他。
于秦朗起初有些慌乱,但很快镇定下来,安静而坦然地回视他。
姜言澜敛了视线,缓缓朝他走近。
他停在于秦朗跟前,把杯子递都于秦朗唇边,柔声道:温度刚好,快喝了。
于秦朗点点头,若无其事地放下帕子,然后关上抽屉。
在姜言澜的注视下,他一口一口,将牛奶喝下。
最后他朝姜言澜眨眨眼,道:好了。
姜言澜眼神变得更加幽暗。
他低低嗯了一声,把杯子搁到áng头柜上,然后一言不发地盯住于秦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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