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什锦如愿以偿地倒了杯热茶,端至姑娘面前。
「姑娘,喝点茶润润喉。」
叶纱纱吸了吸哭过的鼻子,接过茶杯,用浓浓的鼻音道了声谢。
「好了,你先退下吧。」朱尧支开了什锦。
「是,将军。」
待叶纱纱饮完茶,军医便伸出手替她把脉,但性急的朱尧不等军医诊脉结束,便开始质问起这看到他就哭哭啼啼的女人,别以为哭丧着脸就不用交代她的身份。
「说,你是何人?为何会出现在胡将军的营帐?还有──」朱尧瞇起眼,黑眸中尽是猜忌。「为何你身上的伤,全都消失了?」
昨晚明明血痕遍布,他还亲自替她的脸上药,方才什锦说她的伤奇蹟似地好了他还不信,怎可能一夜之间完好如初,就像没发生过?现在亲眼所见实在不可思议,却更令他心中存疑。
「小女子名唤叶纱纱。至于身上的伤──实不相瞒,是中了诅咒。」
「诅咒?」朱尧歛眉问道。
「昨儿将军是否有见到满月?」
朱尧沉思了一会儿,想起昨夜的确是个硕大的满月,他还因此多看了几眼想起了征战沙场的弟兄,感慨那些埋在地底的无名尸。
「若遇到满月之日,小女子身上便会出现伤痕,可只要过了满月便会恢復正常,此乃『月痕』。」反正他们都已经看到她身上的伤了,先给点解释再说。至于事情的真实性她自己斟酌,加加减减他们也不知晓。
可朱尧本就对怪力乱神抱持着怀疑的态度,尤其她是出现在敌营的人,对她所说的话仍然半信半疑。
「是谁对你下咒的?又为何对你下咒?」朱尧像审罪犯似地逐一追问。
「是……胡将军的军师所请来的巫女。」她佯装迟疑,继续道。「相信将军征战四方,对邻国各个将军都有所了解,尤其胡将军又是您这次的对手,他的为人您应该很清楚。他贪好女色、为人风流,就连行军之际也不忘带上女人同行……」这点,她可没说谎。「某日,胡将军领军行经我的家乡,不巧在路上被他瞧上了眼,他便强迫我跟着他走──」说到此,她不忘再滴几滴泪增加真实性,看起来楚楚可怜。
「但我一个未出阁的正经女子,怎愿受这种屈辱呢?我欲抵抗却变成犯上,不仅被囚禁还被胡将军的军师请来的巫女给下了咒……」
「那么,为何昨日胡将军帐内本有不少人在里头商议,可转眼之间,却全消失踪影,独剩你一人?」
他当时居然在外面偷听?不晓得他听去了多少话……她赶紧动脑筋,继续说道:「自然是那巫女的术法了,小女子当时被囚在胡将军帐内,听见他们似是伤亡惨重,怕朱家军趁势进攻;胡将军便要那巫女想办法,结果那巫女唸了个咒大家全都不见了,却独留我一人在那儿。」她合情合理地说着,避免露出任何破绽。当时,也的确有个烟花女子在场,这么说不为过吧?
朱尧眸色一沉,似是在思忖她言谈中的真实性。
她谈吐自然对答如流,听起来并无可疑之处,可不知为何──他的直觉却告诉他不要尽信。
「最后一个问题。」既然他没有证据证明她是否有问题,姑且先相信她;待会派个探子去了解一下胡将军的去向,再来质疑她也不迟。
「将军请问,小女子绝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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