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舫莞尔一笑,不言语。不管尹莲如怎么腹诽,向北要来她不好说什么,叶小舫拿准了这一点。
餐厅里,两人一起等着向北过来。尹莲如打量着叶小舫,他已经脱了外套,正低着头看菜单,不说话的时候,长长的睫毛闪动,衬衣口卷了两道,看起来既稳重又大气。
相识多年,她一直喜欢他,小时候倒经常在一起玩儿,长大以后见面相处的时光却越来越少。他先是当兵五年,又去哈尔滨上学四年,直到一年多以前,他才从东北回来,回来以后,再见到他,他早已和年少时不一样,变得成熟而坚毅,跟她的距离也越来越远。
一直很想跟你谈谈,始终找不到机会。尹莲如望着叶小舫明亮深邃的眼睛。叶小舫也看着她,没有回避:你想说什么,我听着。
他们幼年时一起长大,虽不算青梅竹马,也是知根知底,他的很多事,她都知道,她的事qíng,自然他也知道,有共同的朋友,也有共同的回忆,就像皇城根儿下的墙碧瓦,渗透着青ūn期的无奈与躁动。
我妈常念叨你,说你怎么不去我家了,以前你经常去的,哪怕是当兵那几年,一到轮休你就跟湛阿姨一起去。尹莲如想起曾经的日子,仿佛一阵云烟,竟然在不经意间就虚无缥缈,只剩一片寂寥的回忆。
那是我妈非拉着我去的!叶小舫心里嘟囔,碍于她的面子,没好说出口。
回北京这么久,是应该早一点到府上拜访,我听说刘阿姨这几年经常在瑞士一住就是大半年,怕是我去了,也未必能见到她。叶小舫道。
态度何其诚恳,可心境相差了十万八千里,尹莲如本想把他拖进一个怀旧的氛围,可他就是不中招。
就在这时,向北过来了,手里还提着一个jīng致的蛋糕盒。莲如姐,你也太不够意思了,过生日只约了我哥不约我,害的我订蛋糕都来不及,只好买了一个现成的。
叶小舫看着她坐下:怪不得你这么半天才过来,原来是买蛋糕去了。向北把脸一偏,笑道:怎么样,还是我想的周到吧。你周到,你最周到了。叶小舫夸奖她。
向北的确是周到,虽然小小年纪,却很会来事儿,家里每个人的生日她都记得清清楚楚,到年节生日就准备礼物,谁的那一份都不会少。
三人点菜,叶小舫不能喝酒,只点了一杯纯净水。这是他多年以来的习惯,不喝酒、不喝饮料,其一防止喝酒误事,其二提防别人在饮料里给他下药,借着胃病的借口,也确实躲过了很多酒场。
你也喝点柳橙汁吧。尹莲如见他对着一杯白水,想给他倒点饮料。向北在一旁道:我哥不喝饮料的,尤其是柳橙汁,容易引起胃酸。尹莲如有点懵,没听说他不喝饮料呀,是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
我当兵以后就只喝水。叶小舫解释了一句,替她俩把饮料倒上。尹莲如幽幽一叹,自己对他确实是越来越不了解,相处的机会那么少,想了解也无从下手。
席间,叶小舫借故去上洗手间。尹莲如等他走远了,才从包里拿出一个装着粉末的小玻璃瓶,想倒在叶小舫喝的那杯水里。
莲如姐,你傻了吧,我哥一喝就能喝出来水的味道不对,何况你给他下药,他得恨你一辈子。向北阻止她这么gān。那我该怎么办?尹莲如握着那个玻璃瓶,既委屈又心酸。
向北撅了撅嘴:我不管你要怎样,反正当着我的面给我哥下药这种事,你想也不要想,我哥是什么人你不是不知道,他在东北的女朋友尤砃的弟弟勾结别人害他,他搜集了许多罪证,写内参把对方送上了军事法庭,尤砃拿刀威胁他,他都没放过她弟弟。
尹莲如震惊的脸色煞白,她从未听说过这件事。向北这才又道:我哥早已不是你当年认识的那个叶小舫了,你不要bī他对付你,你一个千金小姐,怎么会想到下药这种三流手段。
尹莲如被她说得讪讪的,泣道:我跟他认识这么多年,他一直对我不冷不热,你不知道我心里有多难受。
可你越是这样,越收服不了他,我哥不喜欢女人老黏着他,他喜欢自由,而且眼下他已经有了女朋友,你再这么着,他只会更加烦你。向北客观的说。
叶小舫从洗手间出来,远远的看到尹莲如和向北说话,心念一动,发信息给向北:你陪着莲如吃饭,我有事要先走一步。
向北把信息给尹莲如看:你看吧,我哥要躲着你,自己先走了。我哥其实是个很念旧的人,你不如把姿态摆高一点,他还把你当朋友,你只有让他放下戒心了,才能有进一步发展。尹莲如想了想,她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思索着。
☆、47
叶小舫开车回家的路上接到一个电话,对方是他在哈工大的同学南珲,当年一间寝室睡上下铺的死党。
南珲的父亲是沈阳军区政委,他在哈尔滨上学的时候,是南家的常客,即便后来去了沈阳,两人也常来往。
你要结婚了?什么时候?叶小舫听说他结婚,自然是非常开心。这一说也有几年不见了,趁着这机会见见倒是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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