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初夏,气温并不稳定,时起时落,这天天空乌云翻滚,黑压压的一片,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远处鸟儿在低空盘旋,一副风雨欲来之势。
果不其然,钦夏到达墓地时就下起了毛毛细雨,她出门时穿了一身黑色丝绒质地的长裙,即便这样风还是无孔不入,裹挟着潮气与皮肤相触,让人脊背发凉。
钦夏出门时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自己,为了让脸不至于太过苍白,嘴巴涂了一层薄薄的唇釉,但她的身子十分单薄,和胸前佩戴的那朵脆弱的白菊一起,在风中摇摇欲坠。
放眼望去,这块是有名的私人陵墓,寸土寸金,不过贵有贵的道理,一面靠山,环境清幽,远处雾气缭绕,恍若仙境,底下是许许多多分割开来的墓地,不少人长眠于此,今日可能是因为天气原因,没什么人来拜祭,显得有些荒凉。
钦夏猝不及防被人拥住,才发现谢彧不知什么时候撑着伞走了过来,他今天穿得正式,衬衫的扣子扣到最上面那一颗,领带打得端正,一丝不苟,锃亮的皮鞋和笔挺的西装裤上甩上了一些泥点,他浑不在意,满脸焦急之色。
“怎么穿得这么少过来了?”谢彧边说边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钦夏的肩上,带着谢彧的温度,钦夏还闻到了洗衣液的香味,清爽干净。
“手这么凉,万一生病了怎么办?”谢彧大掌包住钦夏冰凉的小手,放到嘴边呵了几口气,他身后还跟着不少保镖,见状纷纷低下头,表示自己什么都没看到。
“不会的,我没事。”她手脚冰凉是常事,她都习惯了,没想到谢彧这么紧张。
“那你要是不舒服,一定记得跟我说。”
“嗯,我们走吧。”
谢彧一手撑着伞,另一只胳膊将娇小的钦夏揽在怀里,朝墓地走去,保镖主动拿起了车里钦夏准备的两捧花。
钦夏心里装着事,没注意到谢彧有些过分亲近的动作。
现代化的设计将坟墓修筑得像私人庭院,墓碑前竖立着大理石护栏,铺上了砖块的地面已经被雨水浸湿,字迹深深镌刻在黑色的墓碑上,相邻的两座坟墓前已经各放了一捧白菊,很是新鲜,钦夏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谢彧的手笔。
钦岩并没有和夏韵合葬的打算,或许他也清楚自己陷入思念里无法自拔,没照顾好两人唯一的女儿,对不起死去的妻子吧。
谢彧让保镖站在远处,这会只有他们两个人在这,他低头看向身侧的钦夏,长长的眼睫垂着,看不清神色。
“需不需要我回避一下?”谢彧想钦夏或许有什么话要和父母说。
“不用。”钦夏抬头看了谢彧一眼,眸中没有眼泪,反而有些漠然。
“你应该也知道,我虽然是爸爸唯一的女儿,但他并没有多爱我。”钦夏声音清亮,平静地述说着事实。
“搬家前我收拾东西的时候,发现了他提前写下的遗嘱,他早就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提前将很多资产转移到了我名下,足够我以后衣食无忧,就是字字句句没有半点关心,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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