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石唯一记得成年后再见薄槿晏,是卫芹先找的她。
那时候因为石锐凯的前妻和女儿刚刚去世,身为私生女的她和母亲不方便留在国内,所以急匆匆被送出国。
尔后,她刚随母亲回国不久卫芹就找上门来,她当时真是既吃惊又雀跃,都忽略了为什么来找自己的是卫芹而不是薄槿晏。
卫芹直言不讳的告诉她,家里有个女孩冒名顶替了她,和薄槿晏感qíng很好。
石唯一当时震惊极了,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事?而且顶替她,难道薄槿晏不会发现吗?他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她都铭记于心的,难道薄槿晏不是吗?
所以卫芹带她去薄家的时候,她是带着义愤填膺的心qíng的,尤其看到薄槿晏的目光一直落在那个骗子身上
当时的夏眠长得很漂亮,白皙的小脸清秀可人,一头乌黑的长发束起高高的马尾,gān净澄亮的眸子似乎带着某种魔力,总是叫人不自觉想望进她灵魂深处。
她穿着简单的及膝裙,站在客厅中央安静的看着自己。表qíng坦然极了,似乎石唯一才是那个闯入她和薄槿晏世界的第三者。
石唯一那一刻真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么外表单纯的女孩,会是个骗子。
她以为夏眠会辩解,会为自己的谎言博取同qíng,谁曾想她却坦然承认了,平静的点头:是,我不是真的壹壹。
当时石唯一似乎是瞥了眼薄槿晏的表qíng,他黝黑的眼一直凝视着她,表qíng没有松动、眼神也没有变化。
石唯一那时初见他,只当他是xng格太冷不善表达,可是现在想来,或许他是真的一点也不惊讶。
卫芹质问夏眠来薄家的目的,语气严苛,用词不堪入耳。
夏眠的脸颊上终于染了几丝绯红,握紧拳头承认:孤儿院的日子太难熬,我要借薄家的力量qáng大起来,我穷怕了。
卫芹当时的脸色不好看,看夏眠眼神不像在看一个欺骗者,倒像在戒备一个入侵者。
她对着夏眠冷嘲热讽,每一个字眼都难听极了:qáng大?你想做什么,想报复什么人么?
夏眠垂着眼没回答,嘴唇咬得紧紧的。
卫芹却不作罢,用词更加犀利:还是你所谓的借薄家的力量,是指薄家的财产,不然又怎么会小小年纪就懂得勾-引槿晏
连石唯一都觉得卫芹有点过了,如果自己被别人这么羞ǔ,恐怕会歇斯底里的吼回去。
可是夏眠没反驳,薄槿晏也在一旁自始至终的缄默。
石唯一已经记不太清楚当时薄槿晏的反应了,她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卫芹的凶狠和咄咄bī人,眼神yīn鸷吓人。
她其实没有那么讨厌夏眠,相反还有几分同qíng,因为孤儿院是什么地方没有人比她更清楚。
***
说起来很羞愧,石唯一对自己的身世有种近乎羞耻的自卑感,她知道母亲是三儿,父亲结婚后还和她藕断丝连牵扯不清,这种违背道德廉耻的事qíng连她自己都看不起。
当时母亲袁宛灵不知出于何种缘故狠心将她送去孤儿院,她那时还很小,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每天哭泣,等待母亲或者父亲来接自己离开。
孤儿院艰难的生活让她如坠地狱,幸好在她悲惨的生活里,遇到了那个沉默内敛的少年。
她并没有在孤儿院待很久,很快石锐凯就来将她接走了,后来成年后石唯一才隐约明白一点,袁宛灵当时是在给石锐凯施压吧?
袁宛灵已经等了太久,不想再等下去,便用了孩子丢失的借口来bī石锐凯就范,实则是将自己送去了孤儿院
因为这样,石唯一更加痛恨自己的身份,也更加讨厌袁宛灵的机关算尽。
这种出身她没法选择,但是她无时无刻不再自我厌弃,所以夏眠的欺骗在她看来并没有那么罪无可恕,她讨厌夏眠的真正原因,还是因为薄槿晏的眼神。
他注视着她,好像全世界只有那一个人存在。
石唯一回想起当时夏眠和卫芹对峙的场景,卫芹将她找去,但是事实上她却没能说上几句话。那时候的气氛诡异奇怪。
似乎卫芹纠结的是夏眠去薄家的目的?
薄槿晏的失控就更加奇怪了。
夏眠当时那番话好像刺激了薄槿晏,少年俊逸的脸盘染满戾气,蓦然抬脚就踹翻了客厅一角的鱼缸。
水洒了一地,色彩艳丽的小鱼在地上奋力弹跳、挣扎。
剩下的其他玻璃器具全被他砸碎了,卫芹脸色苍白如纸,却没能说出一句劝慰的话语。
当时的少年似乎真的bà躁又气愤,石唯一后来几年也从未见他那么失控过她一直错把薄槿晏当时的失控当作是对夏眠欺骗的怒气,可是或许是别的?
那么,是对卫芹?
他的怒气和失控全是针对卫芹的咄咄bī人?或许背后还有她未知的隐qíng。
***
石唯一想不明白,只觉得讽刺至极,听着薄槿晏说完这番话,今天的举动就显得更加愚蠢。
他认识夏眠,从见第一眼就认识却从没揭穿过,陪她一直演戏让她在薄家安定的成长,两人日久生qí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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