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门走到没人的地方,耿翠翠就自怀里摸出一面镜子,偷偷掀开围巾仔细照了照,待看到光秃秃的头顶上那稀稀拉拉的绒毛。
这姑娘眼睛一亮,“耶!真的有用!”
然后就哼着歌儿,迈着欢快的步伐走远了。
路上遇到晚归的农人,她还十分礼貌的跟对方打一声招呼,站到一边让对方先走。
因为家境好,耿翠翠向来眼高于顶,在大山村人眼中那是不亚于螃蟹的存在。
这一下突然被礼貌对待——
农人:“耿、耿知青???”您这是中邪了?
*
且不管疑似中邪脑袋不正常的耿翠翠,小院里米卫国将院子里的狼藉稍稍收拾了下,又去柴房扛了一捆干稻草过来,准备明天和泥浆用,便洗洗睡了。
福福的梦里仍然不是很安稳。
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那天上山遇熊回来之后,她晚上一直睡得不是很安稳,总是乱梦纷呈,会有很多奇怪的景象闪现又消失。偶尔还会听到一个和蔼好听的声音对她说“抱歉”,又说“安心”,总之乱得很。
不过这一切,都会在天亮醒来之前莫名消失。
因此福福便也就适应了这样的夜晚,只是每天醒来,她都感觉自己脑海里似乎会多一些东西,又似乎没有,懵懵懂懂的。
不过她现在小孩心性,这些想不通的事情稍微想一想便也就过去了,转头就被满院子扑腾的咯咯哒跟花花勾去了注意力。
又是一个艳阳天,昨天的竹子已经被处理好。米卫国趁着早上帮忙的人没来,搓了许多结实又粗的麻绳,将那些竹子先简单绑在一起,绑成一块板。
等大家到了,这些板子便可以直接往框架上钉。
苏芫在厨房里忙碌着准备今天的饭菜,过几天她就要去镇上国营饭店帮忙了,因此她便想烙些耐放的干饼子,这样即使她白天去上班,家里福福父女俩也不至于饿肚子。
当她刚把面调好和上的时候,冯秀萍带着米大哥他们也来帮忙来了,今天一起来的还有大嫂二嫂并家里的几个孩子,看那架势,竟是准备今天一天就给他们的棚屋完工。
福福看着他们忙得热火朝天,忍不住也捣腾着小短腿儿嗨哟嗨哟帮忙。
米大哥“梆梆梆”钉着墙,然后看着墙上那小指宽的缝皱眉:“老三,你确定这样搞的屋有用?到时冬天会冻死人吧?”
米满仓从井里压着水和着稻草泥,闻言抹了把汗:“把这泥糊厚一点,里面再糊上层油纸,应该就还好了。”
“那冬天也很冷啊,”米二哥打个寒噤,“我最怕冷了,冬天从不洗澡。”
“噫~~~”
众人顿时被不讲卫生的米二哥恶心到了,拖长了声音嘘他。
福福抱着一堆小竹块,站在爸爸身后好奇地问:“冬天会很冷吗?那为啥不在这屋里打个大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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