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见月取了他的碧玉耳坠,碧滢滢的耳坠摊在她的掌心。
“这耳坠女子能带,男子也能带。这脂粉女子能用,男子也能用。”姜见月的语气称得上是认真,“我不认为你有哪点像女孩。涂脂抹粉岂是女子专属?”这是姜见月对谢殊说过最真心的话,每个人是什么样子的,哪有什么注定呢?
便如小时候昙云练剑,她学骑射,其他人都说这非女子所应为。可是女子该做什么,女子该是什么样子,凭什么老祖宗就清楚呢?
仿佛女子天生就应该美丽,天生就应该涂脂抹粉地装扮自己。
可究竟有多少女子是不得不美呢?比如宋嘉玟日日毫不懈怠的仪容仪表,在天未亮时就带着困倦起来仔细梳妆,真的是她完全自愿的吗?
她是美给父亲看,在父亲出门打仗后,她是美给府中的其他人看,这些其他人连同他们居住的宅子都是父亲的耳目罢了。永平侯即使离开,这个宅子也依旧是永平侯府,生活在其中的宋嘉玟就不得不作为永平侯美丽贤惠的侯夫人。
如果她不美丽、不贤惠,就是作为妻子的失职,永平侯会收回她作为永平侯夫人的荣光与权威。
小时候,周围的嬷嬷和侍女总爱说,小女郎天生就爱美。他们用的是一种暗含鼓励的语气,仿佛女子爱美是值得称赞的。
可是那些暗含轻蔑说谢殊像女孩的人,哪里是侮辱谢殊呢?分明是侮辱女子。
从小被灌输女子爱美的想法,长大之后,便以为自己是自然天成地爱美了。
谢殊这句话真应该让所有女子都听听,精致纤细的美丽是会被男人嘲讽的。男子自己不愿意这样,却以此来要求女子……
女人可以美丽、可以强壮、可以多愁善感、可以坚韧不拔……
那么男人亦可以柔弱、娇气、妩媚……
可恨,女子们为了博得夫君的喜爱,却不得不装饰自己。
但姜见月明白,大家都没得选……依附于父亲与丈夫的女子,哪里有自己的选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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