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姜见月自己,谁又能是她戏中的主角?
可恃者己,难恃者人。
手中书一页页翻过,姜见月幽幽一叹。
“怎么了?”谢殊一直打着扇子看着她,见状立刻接话。
沉珏虽低头正剥葡萄,实则也一直留意着姜见月。
“为什么都是男人呢?字里行间竟然寻不出一丝女人的身影。”
为什么?这个问题简直像是稚童会问出来的,让人听了发笑。
但谢殊、沉珏二人察言观色,是断不敢笑的。
书是谢殊寻来的,前朝的史册,是正经书籍。可正是正经书籍,才更不会有女人的身影。
姜见月坐直了身子,打量着不接话的二人。
瞧他们陷入沉思的样子,活像学堂上面对夫子随堂提问的学生,分明答不出来却还强装镇定自信,想骗过老师的眼睛。
姜见月拿了叉子去吃沉珏放在碗里剥好皮的葡萄。
手都伸到沉珏面前了,沉珏也没法继续沉默。
“也是有的,只是少了点,但在历史上留下名字的女子也不少。”
王侯将相,自古以来都是男人,谁会去书写后宅女人毫无波澜与贡献的一生呢?但他如今是一切唯姜见月是,自然揣摩着她的心思才说,“世上女子本并不比男子少很多,可女子不能为官做宰自然于王朝的贡献有限……”
姜见月笑意盈盈地把叉上的葡萄送到他口中。沉珏知道自己的回答并不让她满意,可他他长久以来的认知与所接受的教育让他根本答不出让她满意的答案……
“也许我现在去做官不如你,但是这不是我的错,因为我根本没有被期待去科举去做官。”姜见月把书放到膝头,“以史为鉴,可惜这史书中根本没有女子能作为榜样让我学习。假如现在……好吧,都不用假如。”
姜见月指了指谢殊,“比如陆敏行,你说过的,她现在是一名优秀的女官。”
“是。”谢殊隐瞒的那段被陆敏行命人打过的不堪过往现在是丝毫不敢拿到台面上提,也不好意思说自己家其实和陆敏行是完全对立的,但总归姜见月现在在青州也不会知道这些消息。
就希望沉珏也别知道,好在沉珏并没有说话。
“既然我们身边会有一个陆敏行,但那历史上会不会有许多‘陆敏行’,只是没有被记下来。”
谢殊不敢直视姜见月的笑容。
“史书都是男人写的,身为男人应该更清楚他们会不会记录下来这些吧。”姜见月两手撑在书上,伸展了腰,目光落在窗外,“记下来怎么好呢?大家就都知道女人有另一种活法了,谁会愿意待在这个小破院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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