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吃醋了,但喜欢他是她一个人的事,她要吃醋、要生气,好像都跟他没什么关係。
她家到了。
「你去坐车吧,我进去啦。」程幼薇说,抽回了莫熠遥的思绪。
两个人面对面站着,她说要走也没走,他想留人也没留。
莫熠遥琢磨了一整路要怎么问她车祸的事,可没想到还没琢磨完,她家就先到了。
「那个……」
不要走,好吗?
他抓抓头,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见他支支吾吾、一句话都说不完整,程幼薇掀了掀眼皮,目光掠过他,轻轻勾了勾嘴。
「我知道这附近有一家地瓜球很好吃。」她说,「去吗?」
后来,他们并肩坐在公园里,眼前是一个大大的篮球场,球场上是还没被赶回家吃饭的少年们,三三两两的还在挥汗着。
他们分食着一大包地瓜球,刚出锅的地瓜球还飘着裊裊轻烟,热气包裹着手,很是舒服。
「程幼薇。」
「嗯?」
「你出过车祸吗?」
他故作自然的问完,才发现单刀直入好像是眼下最好的方式了。
说实话她也不知道,反正今年是没有。
以前的话……出车祸这么大一件事,要是真出过什么车祸,程爸、程妈一定会告诉她的吧?
「没有啊,怎么了?」所以她这么回答他。
「我有个朋友最近在做小论文,想调查一下大眾出过车祸的比例……研究交通安全的。」莫熠遥乾笑了几声,「没事。」
程幼薇这个回答没问题呀,向亦妘问车祸的事到底要做什么?这答案明明一点让人詬病的机会都没有。
「你心情不好吗?」
她望向他,双眸晶莹剔透,像有星星住在里面。
「我心情不好的时候,经常来这里看人打球。」和他对看了一眼,她笑:「就像现在这样。」
送了一口温热的地瓜球进嘴里,程幼薇嚼了几下,地瓜球的脆皮融化了,甜味猝不及防在口中化了开来。
莫熠遥凝着她,暖意往心尖上面爬。
他也丢了一颗地瓜球到嘴里,小心咬着,含住喜悦。
「球落地的声音多么乾脆,听着听着我瞬间觉得,我的烦恼是不是也能这样俐落的放下呢?」程幼薇轻声说,「有时候,心事扛着扛着,太重了,总会在沿途上掉了一些。」
入夜了,球场边的路灯成排亮起。
「所以手不能抓得太紧,这样烦恼才有机会掉啊。」
莫熠遥掠了掠眼皮,听懂了她话里的意思。
行,他不纠结了。
至少现在不会,因为她在他的身边,好好的,无恙的。
「你呢?你心情不好吗?」
他问的,是下午她的异状和刚才带他来看球的心情。
程幼薇仰起小脸,脸上盛满了笑。
「现在好多了。」
意思是刚才确实不好,但现在不会了。
没为什么,就只因为他在这。
就算上回被陆止熙唸了一顿,向亦妘还是执意要来计画里当菜市场大妈和人间话家常。
而她永远的v座上宾莫熠遥,想当然耳,才刚上完厕所,一出男厕又被她逮个正着。
知道她不怕拖、很能熬,他决定改变策略,不跟她废话了,今天就把话和她说清楚,从此撇清关係、划清界线。
「你上次问的,程幼薇有没有出过车祸?答案是没有。」他说,原本往前迈了几步,踟躕了下又返回,「你还有什么想问的?今天一次问完吧。」
没料到他会这么乾脆,向亦妘低头笑了下,「有问必答?」
对上她慧黠又莫测的一双眼睛,莫熠遥也不迟疑:「有问必答。」
「那你和我解释下,程幼薇为什么能忘这么多东西啊?」她真的百思不得其解。
愣了下,莫熠遥瞇眼:「你问这个做什么?」
「有问必答。」她伸出一根食指指向他。
撇过头叹了口气,莫熠遥扯了下嘴,「她没忘什么东西呀。」
他就不明白了,一下怀疑她出过车祸,一下又说她容易忘东西,她和向亦妘认识的程幼薇是不是同一个人啊?
只见向亦妘摇摇头,「那天在走廊上,她明明上学期和我同班,这也才多少时间,她就不认得我了。」
闻言,莫熠遥掀了下眼皮。
「还有,前天,她来找我的时候,我看到了,她穿了那双褐色帆布鞋。」她咬着唇,就连现在回想起来都还是有些难以置信:「可是去年班游的时候,她明明因为穿着那双鞋踩到了一条毛毛虫,发誓她再也不穿那双鞋了。」
四周的空气都安静了,莫熠遥想要反驳,却无从下手。
这番话,向亦妘说得确实有道理。
「我一开始以为她骄傲,想假装不认识我。」向亦妘说,「可褐色帆布鞋怎么解释?前天看到她穿着那双鞋,我就觉得事情没那么单纯。」
是,事情是不单纯。
但他不会出卖她。
在还没和她确认之前,他什么也不会回应。
「看来你知道的比我还多。」莫熠遥扯着嘴笑了下,「我也没什么能跟你解释的吧?」
「程幼薇和你关係那么好,你敢说你什么都不知道?」向亦妘急了。
「嗯,什么都不知道。」莫熠遥远比她想像的还要冷静。
可向亦妘接受不了。
「莫熠遥,你是不是有拍照阴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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