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自端!
门锁嘀的一声响,她拉住了门柄。铜质的门柄,冰凉冰凉的。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手上空空的,手套呢?还来不及想下面,一只大手伸过来,一下子扶在了门上,阻止了她开门的动作。
她用力,他也用力。
两个人僵直的站在那里。
你给我解释一下。这一晚,你都gān嘛去了。他站在她身侧。她穿了高跟鞋,才齐着他下颌,在他面前,她显得单薄娇小。可是她挺直的背,和纤秀高昂的脖颈,姿态,是说不出的倔qáng和孤勇。
先进门再说。她说。
她真平静。
她越平静,他就越急躁。手上的劲儿使出去,门啪的一下阖上。
她抬起手来,继续输密码。
佟铁河的大手,一把按在她的手上,你先说。
自端抽手,抽不动。手底下的键盘也冰凉,按键硌着手心,他的手倒是热,可是按上去那么用力,像是恨不得把她的手指都揉碎了!
她扭过脸来,狠狠的瞪着他,我gān嘛要跟你说?
她一夜未归,他就在家了?
她凌晨时分回家,他又是从哪里回来?
华语第一。
被她凶凶的眼神和语气搞的一愣,佟铁河随即手掌一握,把她的手拉下来。
你说什么?他沉声问。
她的唇在抖。不知道是因为早上的空气冷冽,还是因为激动,或者是气愤他眸子一暗。
你gān嘛要跟我说?景自端,你一个女人,半夜出门去,不说去哪儿,不接电话,到最后,竟然连手机都关了这些都罢了,你竟然一夜未归!我要你解释清楚,你还跟我发狠?
他牢牢的攥着她的手。越说,心里越气,手上的力气不自觉的就重了。
自端微微张着嘴,吸着冷气,佟铁河!她看着他yīn郁的脸,因为生气,方方的脸上,泛起一层红,眼睛死死的盯住她,像是要把她盯死一样。
你说话。佟铁河声音更冷。
她越是不肯开口,他脑子里那些奇怪的念头就越发的跳耸起来。
在他眼皮子底下,就那么出了家门,还在外面过夜?
他只要想想就气的要命。
是,他那见鬼的自尊不让他四处张罗着半夜找媳妇儿。他也相信他的媳妇儿就算是再晚出门,也会回家来。可竟然让他失算,她不但没回,还理直气壮!
这让他怎么气的过!这股气顶在那里,不发出来太难受。
你也是刚刚到家。她扭开脸。
太阳渐渐的高了,光线越来越qáng,穿过树林投过来的光影,淡淡的。她觉得心底有个泉眼,在汩汩的冒着泉水,竟是苦涩的。
你要不要跟我jā代一下,你去哪儿了?
佟铁河下巴一紧。
佟铁河,你公平一点儿。她趁他错神,用力甩开他的手。嫩白的手上,是血红的印子。手上疼,心里更疼。也不知道到底为了什么,就是疼。忽然间疼的厉害有多少个夜晚,她不知道他流连在哪里,她不问;现在,他跟她要解释?
公平一点儿?
他咂摸着她话里的意思。
你要哪种公平?他的肺里在冒泡。每个泡都喷着火星子。你要哪种公平?
莫名其妙的,很久以前,季家同在那个喝醉了的夜晚,借着酒意说出来的话,一下子出现在他耳边,你玩你的,我玩我的
火星子变成火苗子,舔着他的五脏六腑。
他扳过她的身子,一下子把她摁在了门上。他的目光,迅速的看向她的嘴唇、下巴、脖颈他忍耐着想要扯开她衣服的冲动,那有点儿卑鄙的、让他在心里忽然láng狈起来的冲动,yīn狠的、压制的、咬牙切齿的,他说:景自端,你不准。
不准?
不准什么?
以后,别有事没事,就见潇潇。
你要哪种公平?
景自端,你不准。
她盯着他冒火星的眸子。心里一派清明。她知道他在猜忌,猜忌她也和他一样,流连那充满诱惑的夜色,和夜色里的琳琅满目。
他是男人啊,他是男人。
她的男人。这时候,像她的男人了。
对他来说,她是什么?她是他的领地,是他的私有物嘛?不准别人觊觎的私有财产?他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个样子!他那些不回来的晚上,她在gān什么,他又怎么会知道?
。
他生气、发火,她就不会了?还是他觉得,她就不该会生气和发火?
她的目光有些凝滞,停在他起伏的胸口,那压抑的怒气,都团在那里。在浅蓝色、细条纹的衬衫下,在如铁一样的胸肌下,在他熔炉一样的腔子里,好像随时都可能迸发出来。而他qáng烈的气息,也绵绵密密的包裹着她是的,是他的气息,纯粹的,没有一点杂质,完全是他的气息。
倒是她,她身上,都沾了些什么?
惟仁的味道,医院的味道满满的,都是。
她呆了似的。
他的猜忌错了吗?似乎是错了。她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可是她眼前有什么在晃,有人影,那人影忽远忽近;她耳边有声响,那声响也忽远忽近他没有猜忌错。没有。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