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丹从桌子上抽了两张纸巾,擦着眼睛。
这些话,我第一次和人说。也是最后一次。自端,一直没机会跟你好好儿说说话的。还是亲戚的时候,也不方便,倒是你尊重我,我心里明白。谢谢你。
自端没有说话。
。
我是祸水。你也看出来了,我又狡猾,又jan诈,我对你没安好心的。出了事以后,我就是第一时间想到你,我就是想要威胁你一下。看你会不会心虚。杨丹又抽了几张纸巾,擦着头上的水。其实已经顺着脖子流下去,被衣服吸收的差不多了。
照片,是没有的。我被那男人缠的,手都伸不出来,哪儿还有工夫拍什么照片?杨丹解开头发,甩了甩,不过,我也有话跟你说。
自端沉默片刻,才说:说吧。
算了,我还是不说了。我有什么资格给你说这些。杨丹从桌上拿起墨镜来戴上,谢谢你来见我。还有,以后,别这么傻。你这回惨了,季家同的妈杨丹被黑超遮住半边的脸,仍能看出抽搐,你会见识到的。不过,但愿你的婆婆能帮到你。
杨丹
要是还能回去播新闻,我一定好好儿工作。以后,你就那样看着我吧。要是,不嫌恶心的话。杨丹笑着,我今天跟你说的话,不想第三个人知道。你明白的?
我,答应你。
我先走了。杨丹又站了片刻,隔着墨镜,看自端,然后,才转身离开。
自端一口气松下来,发觉自己后背上都是汗,隐隐的,肚子有点儿疼。她伸手按住小腹。有点儿不对劲。她额上也冒了冷汗。
她只好坐着不动。过了好久,她才缓过来。她想着,自己得赶紧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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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章 云与波的凄迷 (一)
自端趁着周日,饱饱的睡了一天。中间只是被陈阿姨叫起来,喝了一点儿粥。还是以前六姨夫蒋医生嘱咐的那种粥。自端想想,好像喝了也有一阵子了。不见得胃怎么舒服,倒是对混了姜汁红糖的小米粥适应了那口味。
陈阿姨有点儿担心的看着她,昨晚她回来的时候,整个人累的好像做了一天苦力似的。铁河不在家,她要留心一些自端,省的再和上回似的,自端感冒发烧一整夜,她都不知道的。
天黑了,自端醒了过来,惦着下个周的课,马上就是清明节,也有很多事要去忙。她裹着毯子,坐在书桌前,看着手机上的短讯。
第一条是惟仁的。他说阿端,今年的樱花要谢了。
就她看一眼台历,这个时间,正是樱花最盛的时节,她眼前似乎满满的都是那喧嚣的樱粉。莫名其妙的,竟想到盛极而衰,不过就是一场ūn风化雨去,就会卷走枝头累累的花瓣。她闭了闭眼睛,樱花那薄而小的花瓣,随着暖暖的ūn风,贴在面上,沾在唇上,有点儿痒痒的她舒了口气。
她看了看时间这是他早上发的短讯。并不是期待她要回复的语气。
她想起他银包里,那张樱树下的合影,承敏那比盛开的樱花还要灿烂、比ūn日的天空还要明媚的笑容她很快的翻到下一条短讯,是杨丹。
堙谢谢。
她微皱眉头。
她似是想到了什么。伸手去开笔记本。洁白的笔记本,在开启的瞬间,碧绿的色泽弹了出来,她不知怎么的,第一眼就看到了那个C的文件夹。她下意识的合上笔记本,转了一下座椅,开了旁边的台式机。机器发出很轻的声音,键盘是另一种生疏的触感,多少让她有些不舒服。
自端眼睛盯着网站首页。果然,有一条新闻跟杨丹有关。电视台有关领导出面澄清,新闻主播杨丹近日向电视台申请休年假,并不存在媒体报道所谓停播一事自端抬手摸着下巴。
唔
家同。
自端点了点头。对杨丹,他还是存了一分善念。
眼前的新闻图片色彩斑斓,光怪陆离,让她有些眼花。可是心里,却好似悬了很久的那么一个物事,忽然的平稳落地。
平稳落地了,可是她笑不出来。她想着,若是家同听了她那句,肯接杨丹一个电话,杨丹会不会把对着自己说的那些,告诉他?
她是不愿意再想起那样一段诉说。好像一段锦,原来以为,只是沾了尘,大不了是脏了点儿,哪知道,原来是被虫蛀的狠了,轻轻一碰,横丝竖线,分崩离析,那惨状,不忍目睹。都不是原来的样子了很让人难过的事qíng。
自端翻着最后一条短讯,是潇潇的。他说,阿端,开邮箱他的短讯,真像是短讯,倒不像他平时说话那么啰嗦。还是,他原本就不是啰嗦的人?自端记得自己看到过潇潇的一段访问,简明扼要,应答如流。她看着那样的他,倒觉得真是陌生的很。那时候,他还在藏区。黑黑的,瘦瘦的,脸上还有两酡高原红。他白皙的皮肤,竟给晒成黑炭似的那两年,他大概是吃了不少苦。她去那里,他开着越野车,开到机场停机坪上,穿着那里人最常见的黑色皮夹克,带着防紫外线的墨镜,她几乎要认不出他不像是那个风流倜傥的潇潇了。那是她结婚前的事儿了吧,结婚前最后一次见他,是在那么蓝的天空下。那个时候,她的生活,是多么的完美。爱她的,她爱的,都拥在怀里呢,那么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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