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一瞬间的事。
自飒的眼睛,慢慢的眨了一眨。
看着他不顺眼
这句话怎么这么耳熟。
他是蛮能打架的。
他们出去读书,他和力昭读的是男校。男孩子们在一起,国籍种族都不说,也都是惹是生非的年纪。他们已经听了家里的叮嘱,尽量守规矩。可是出了学校,谁管那么多?去球场看球,去酒吧喝酒,没少惹是生非。血气方刚的他们,力昭和铁河,走到哪儿,什么都不怕似的。有他们在身边,她真是安心。有一次,她在公寓楼下被抢劫,惊叫,佟铁河竟然从二楼窗子里直接跳下来,翻过花墙,追了劫匪半个街区,拿回来她的小银包,看到里面只有几镑,气得要死还有她在酒吧被搭讪,烦,若力昭不在,他也替她挡;急了也挥拳头,她说没必要,他就说,瞧着就不顺眼。bà躁,冲动。年少时的佟铁河。这些年少见了,她以为他都改了。
他比她还小一岁,可是总觉得他比她要大一些。
自飒看着他倒酒,慢条斯理的,酒液缓缓的注入杯子。酒液的粘稠度,像蜂蜜。
他将杯子递给她,晃着自己手里那杯。红褐色的液体,缓缓晃动,有丝绸一样的光泽,黏在杯体上,缓慢流下来非常的美。
自飒看着铁河,铁子。
第十章 茶与酒的涟漪 (六)
他如此认真,如此优雅,如此有qíng调,又如此迷人的一面,自端,有没有看到过?
铁河没回答。
自飒叹了口气。他,格外的沉默。很多话想说,但是,他这副样子,她竟然说不出口。
他们俩不知何时已经从木梯上,坐到了地上。
爵他背靠着酒架,一手扶着膝,一手晃着酒杯,她仿佛是看到了很多年前,在图书馆的地板上,坐在她对面,和她一起熬夜啃书的那个少年她拍了拍额头。奇了,今晚,她就是总想起这些以往的场景。那些缠缠绕绕的时光。和铁河分不开,更和力昭分不开有一点点痛,但还好,还好,不是很痛,可是却渐渐的由心脏的位置,上移。
她轻轻的晃着头。
铁河把杯里的酒一口喝光。
滕他把酒杯放在腿边的地板上。明明是好酒,也是期盼了很久,能有个人,和他一起喝掉只是现在心里空空的,脑里空空的。
饮不知味。
飒飒。他看着对面,醺醺然的自飒,是极美极美的小麦色的肌肤,眉眼明丽,一对大大的眼睛,黑白分明,对着他眨眼的时候,像是星星在闪烁他心随着她眨眼的频率,一跳、一跳。他转开眼,说:你那挑男人的眼光。
自飒听了,吃吃的笑起来。笑声一断一续,
你有话说?她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端到眼前,嗅一下。
他倒是和力昭不是一回事。但是
我知道。
可那又怎样。她低头,挪了一下位子,坐到了他身边,两人并排坐着,她给他添了酒,晃了一下醒酒器,只有浅浅的一点儿了,她笑着,我至少喝掉五万美元那两万,是你喝的只是笑着。
千金难买一笑。
他牵了一下嘴角。抬手,食指一晃,说:只要你还喝得下,今天,随便你喝。
自飒挽了一下毛衣袖子,露出纤长的手臂。手里的酒杯举起来,她大口的喝着。漂亮的酒液,随着她的吞咽,进了她漂亮的喉。
哎我啊我以前,要是和他吵架,我就一招儿。她的脸,呈绯红色。
他知道是哪个他。她心里,还是那个他。
哪一招?
砸他的酒啊他最心疼什么,我就毁什么。她笑。迷迷糊糊的。似乎听得到那清脆的声响。专门往壁炉上丢,坚硬的岩石,有尖角的,对准了,狠狠的砸过去,没有不碎的他会气的跳脚,她丢一瓶,他狂叫;他越叫,她丢的越起劲最后,每一场的争吵,就结束在一地的碎片和酒液里,结束在他粗哑而又缠绵的呼吸里她扶着头。她已经看不清了。眼睛里,是有些什么在流动。热。酸。她抬手按着。只是按不住。那温热的液体,顺着眼角,开始流淌
飒飒忘了吧。他看着。
忘了?
Dasy,你没办法忘记,是没办法开始的。
自飒甩了下头。这一甩,只是甩的头更晕起来。眼泪都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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