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铁河站起来。
自飒抓着头发,口渴。她闷声说。
铁河看着她,那就出来吧。他把药箱丢在一边,径自出了卫生间。他走出卧室的时候,蹭到到一个东西。他站住了。
是自端抱着回来的Teddy熊。
只是停了停。他没有弯腰去捡。越过去,走到饮水机那里,拿了一只玻璃杯。盛了一杯冷水。他一口气喝了下去。
要是她在,给他盛的水,不会是这个温度。这么凉。让他的胃,在冷水落肚后,体味冰刺的感觉。
他回了下头,看到自飒捡起了那只Teddy熊。她已经套上了毛衣 她的酒实在是喝了不少。她喝了酒,会出很多汗,会手舞足蹈然后会吐在衣柜里。衣柜,要不就是人家昂贵的衣服他另拿了只玻璃杯,盛了冷水给她。
自飒没接水杯,她提着那个熊,这是怎么回事?
她脑子渐渐清醒。
只是下意识的,环视四周。
她走过来,把水杯拿在手里,忽然的贴在脑门儿上,冰一下
她能记得的模糊的片段,就是他凶狠而灼热的气息她打了寒战。
铁子,你别告诉我她脑子里闪过可怕的念头。
佟铁河继续喝着水
她坐在他身边,混乱而忧伤,宝石一样闪闪发光的眼睛,突然间挑动了他心湖的波,那涟漪一起,淹没了他。
她问,自端看没看过你这副样子?
什么样子?
他还有什么样子,没有在自端面前展示过呢?他想着。这么久了,他们一起生活了这么久了他一边喝酒,一边想着,他给自己营造了这样的私密空间,偶尔,消磨一下时光,清净一下头脑,他一个人坐在酒窖里的时候,甚至能听得到酒桶里的气泡那细微的爆开声音。
自端是进来过的。只有那一次。
那天晚上他心烦。因为故园的项目,有个环节上出了点儿毛病。他进去只一会儿,拿了一瓶酒,刚要出去,就看到她出现在门外,拿着电话,翘着脚,仰着下巴,越过那磨砂玻璃,在透明处,对着他比划,是妈妈的他拎着酒瓶,看着她。因为跑动,她面颊绯红,微微喘息,听不到她说话的声音,可是再急的话,她也是柔声细气的说他把门开了。
妈妈电话她把电话递给他,等着他出来。
他接过电话,对着电话里说:妈,我这会儿忙着,等下给您打回去。他按掉了电话。看着她在门口站着。
你忙就她话没说完,他伸手拉了她一下。
门在她身后阖上。
她回头看了一眼。又看了看里面。她有点儿局促。空间一闭塞,光线暗淡,又极安静,很容易让她局促不安。
我是不是她看着那显示湿度和温度的数字,我先出去吧。
他从酒柜里往外选着酒,拿出一瓶,往木条桌上放一瓶,看她一眼她应该是觉得有点儿冷。她穿的少了点儿,一条烟色的丝质裙子,从下往上,颜色渐浅,像一股烟升腾起来,衬着她肌肤越发白皙她抚了一下手臂。
等一下,帮我个忙。他指着那张木制的高脚凳,她坐下来。裙子本来齐着膝,她一坐下,收上去一大截儿。她立即发现了,烫到一样,从凳子上下来。脸立即就红了。抿了下唇,才又坐下,只是半站半坐。他只瞄了她一眼。
他拿了玻璃杯来,每一瓶都倒了浅浅的一点儿。六杯。
她看着。
选出你最喜欢的一款。他站在她侧。很近。她应该是刚刚洗过澡,肌肤似是挂了一层水膜一样的润。只有淡淡的香皂味。他慢慢熟悉起来的那款味道。
就帮这个忙?她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似乎是觉得他站的有点儿近,她身子稍稍往旁边移了一点,想要不着痕迹。
嗯。他很郑重。她看着他脸上的神色。
他一早看出她的意图来,只纹丝不动她那酒量,就是飒飒说的,听见酒字就要醉的他催促。
她似乎是觉得,不帮他这个忙,今天是不能早些出去了。
他给她在手边放了一杯清水。
她看着,从左手边第一杯拿起,只要选我最喜欢的?她问。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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