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的事,是不是想清楚了?自翊看牢了自端。
自端有些恍惚。这场景如此的似曾相识。
那一天,他也是这么问她,问她是不是真的考虑清楚了,这辈子沒有顾惟仁也能过下去,而且过的好?如果你能过的了自己那一关,你就结这个婚。
那一天,他也是这么平靜。平靜的像是刚刚经过了风bà的海湾。
第十一章 莲与杉的迤逦 (三)
她的心尖儿猛的跳了一下。
不。她看到自翊眉尖一蹙。
那么,还是为了顾惟仁?
如果为了他,不会等到现在。自端听着哥哥称呼惟仁全名。心里难过。因为她,哥哥和惟仁这些年再无联系。她很想跟哥哥解释,惟仁,不是哥哥想的那样惟仁,一直是惟仁的。
竣伙计敲门來,打开炉灶,动作麻利的将汤锅放好,加汤加料,空气里弥漫起热乎乎、香喷喷的味道。将他们点好的食物摆置好,伙计就退下了。
兄妹俩安安静静的,似乎是在听火苗舔舐锅底的声音。
阿端。自翊先开口
俳 嗯。自端看着锅里的汤渐渐的沸了。
如果你打定了主意,哥哥会支持你。
我会帮你说服爷爷和二叔。虽然,我说话也不一定管用。他沉靜的说。
自端抬起眼。此时自翊已经拿起了筷子,将一碟子滑牛柳下锅。牛柳迅速的沉了下去。几秒钟的功夫,又浮上來,泛起一层粉。自翊伸过手來,拿了自端的碟子,给她夹了ò。他知道,自端最爱吃嫩ò。
自端忽然鼻子发酸,谢谢,哥。她接过小碟子。这声谢谢,却不知道是为了这这碟子ò,还是为了自翊的话。她低下头,筷子小心的夾起牛柳。有些烫,她抬手掩住嘴巴,似乎是被烫到,眼睛里顿时雾蒙蒙的。
慢点儿吃,都是你的。自翊忙递上冰水。
自端点点头。又点点头。
自翊坐在她的对面,她觉得很踏实自翊虽然是长房次子,但却是景家唯一继承家业的孙子。爷爷和爸爸对自翊的重视,远远超出了其他的孩子。自翊在家里,讲话是有分量的。
自端看着自翊,哥,我会连累你被骂的。
傻丫头。自翊不在意的笑了笑,哥哥还是那句话。你想清楚了的事,哥哥支持你。
自端转过脸去。
好辣自端拿起手边的纸巾,轻轻的按了按额头,掩饰的擦拭着眼睛。其实她根本没怎么吃。
自翊不动声色的吃着,一边换了话题。讲起了他最近的事qíng。看着自端聚jīng会神的听自己讲话的样子,心神慢慢的定了下来。他昨晚才到家的,他跟父亲问起自端最近怎么样。父亲和他说了这件事。他看得出父亲的心qíng有些矛盾在他,这矛盾基本不存在。一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qíng绪,横亘在他和佟铁河之间。或者,这就叫心病。
并不是盼着自端的婚姻出状况。而是,出了状况,他一点都不意外。他太明白自端为什么会嫁给铁河。因为太明白,他这个做哥哥的,除了无奈,更多一份愧疚。可是不知道如何来表达,于是只好拼命的工作、力争上游;于是只好加倍的宠爱她,希望能给她多一份爱,多一份安然,多一份幸福。
佟铁河从车上下来,低头系着西服扣子。隐约听到笑语,他系扣子的动作不禁顿了一下。
陈北在他身后关了车门。
一个小时以后来接我。佟铁河说。
走了没几步,他站住了。
自端挽着自翊的手臂,正慢慢的走出巷子。
巷子又窄又长,一侧还植了高而挺拔的杨树,树荫遮下来,越发显得这个空间局促。
兄妹俩正说笑着。
原来,并没有听错铁河看着笑容满面的自端。那是好久不曾见过的样子笑的比花还要美,若是眉宇间没有那淡淡的忧郁,简直堪称完美。
自翊先看到了铁河。眉尖微微一蹙,随即对他点了点头。
自端却没有这么镇定。脸上的笑容瞬间逝去。
佟铁河不动声色的站在了二人面前,目光如流水一般,经过自端,落在自翊身上。他伸出手来,刚听说你回国了。
自翊松开自端的手,握住铁河,微微一笑,道:昨晚刚回来。
看上去不错。
确实也不错。
有时间一起吃饭?铁河客气的说。
好。自翊点头,我们先走。回见。
铁河也点头。看着自翊抬手揽过自端的肩膀,带着她离开了。她自始至终,没有跟他说一个字。就好像,他完全不存在一样。自翊的车子离开了。铁河仍站在原地,半晌,一动也不动。
一阵风ī来,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
对着一桌子菜,沸腾的锅子,他无从下箸。
莫名其妙的,下午开会的时候,他忽然想到了这里的火锅。
其实他不太喜欢吃火锅。嫌麻烦。杂七杂八的东西,即便是再名贵的,混在一处,也成了一派混沌。而他,从来不喜欢不清不楚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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