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车,她从后视镜里看着,自端还站在那里。一直到他们的车子出了巷口,自端都在。
自端和她说的,他伤口发炎了;住院了是吗?难怪不见人影。
就听到金子千在问,那是你妹妹?
她回神。他有种明知故问显出来。她笑了下。
金子千看到她笑,问,怎么?
自飒就说,美人吧。
严格来说,这不是个问句。
阿端是美人。邓力昭老早就说过,没想到啊没想到,没想到最后阿端能出落成这样他是没想到,他最会笑阿端,笑青ūn期的豆芽菜阿端那小细胳膊小细腿儿,脑袋倒是挺大颗,按说这么大的头,该特别聪明,偏偏笨笨的他们要隔很久才能见阿端一次,过了青ūn期的阿端,见一次一个样子,邓力昭渐渐的就没话了,除了每次见到阿端,照例要欺负她、给她弄乱那一头蜷发。她记得邓力昭没话讲之前,是说过:这以后,怕是要美的惊心动魄的。
自飒笑了。完全不用怀疑邓力昭对女人的鉴赏力。完全不用。就像完全不用怀疑佟铁河对酒的鉴赏力一样。但是邓力昭啊,他那对眼睛!景家素来是出美人的,这且不提了;阿端的妈妈,那是何等的美人?
也不是美就罢了的。
她从十岁开始,和阿端朝夕相对,她就知道,这个五岁的粉色的小方小说西,身上有股古怪的力量。总有一天会让人惊讶。
金子千转头看了她一眼,笑笑,说:是,很特别的美人。
自飒笑意更深,说他还挺有眼光。
金子千不会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便问,府上和佟家是姻亲,应该就是这位?
他知道的不少。
自飒心里一动。又笑了一下。只是这次的笑,是在心里。
金子千点头,他说,总要多了解一点儿,才好接近你不是?
他这话讲的可圈可点。可以是大有深意,也可以只是泛泛一句。他们还只是刚刚认识的朋友而已。她就当他是泛泛而谈吧。
自飒没有说话,好似出了神。
金子千便也专注的开着车子。
他们到了潘家,进门,潘太张熙亲自过来招呼的。张熙一看到子千和自飒同时出现,就招手让她先生、男主人潘枫快些过来。潘枫过来,和张熙站在一处,同子千打招呼,问候自飒,讲话极为随意和熟稔,连对自飒也极客气周到自飒这才知道,金子千竟然是张熙的表弟。
她以为,他只是姓了一个普通的姓。看来,她神经大条了。
潘枫夫妇去招待别的宾客了,剩下他们俩。
自飒拿着酒,看金子千。
金子千比她还要镇定,说:你也不会四处去说你是谁的女儿;但你若问我,我会说的。
她为什么要问?她呷口酒。
他说的倒不是没道理。她就最恨人问她:景小姐为什么没有成为钢琴演奏家?
金子千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他转眼,看到刚刚到达,正和潘枫夫妇jā谈的佟铁河。自飒也看到了佟铁河,她笑着举了举杯子,佟铁河微微点头。
金子千多次和佟铁河同场,看得出佟铁河人缘儿极好,找他聊天的人络绎不绝,难得有空闲他和自飒轻声的说话,不知道自飒是不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笑眯眯的,没有平时那么冷。他们俩站的很近,偶尔的,自飒拿着酒杯的手,会靠在他的手臂上,或者说到开心处,她会笑,用她那一把很慡朗的嗓音。
几乎人人都会瞄他们一眼。有意无意间。
金子千也笑,但他的笑是一贯的温和,带着几分明了的纵容。
佟铁河过了不久,转身向他们走来。
自飒换了一杯酒,笑着跟佟铁河打招呼,替他们俩介绍,然后补了一句:应该有见过吧?
番外:金子千篇之《千寻,千与》(十七)
?
佟铁河更主动,伸手过来,同金子千一握。
一早便认识的,只是没有深jā过。两个男人,当着自飒的面,客气寒暄。聊些上回一起打球时候的趣事。自飒在一边听着,偶尔a一句。那一团子的人物,她都是熟识的。
金子千始终觉得佟铁河看向他的眼神,是有那么一点子冷。其实以佟铁河的修为,他即便是不喜欢他金子千这个人,必然也不会表现的很明显。只不过金子千就是觉得,佟铁河不怎么待见他。这倒也好理解,邓力昭,那是佟铁河多好的哥们儿。用他们的话来说,那是发小儿。发小儿是什么,穿开裆裤就在一起捣蛋的,那是什么jāqíng?
金子千想到这层,才不会一直站在那儿任佟铁河品评他呢,潘枫夫妇一开始领舞,他便礼貌的邀请自飒。
自飒没拒绝。手搭在金子千的手上,倒和佟铁河又笑着说了几句话。佟铁河抬手示意他们随意金子千带着自飒旋下舞池。
你不喜欢佟铁河。自飒再开口,第一句便说。
金子千笑。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自飒笑。说,当我没说。你们男人之间,还说什么喜欢不喜欢的话。没的ò麻兮兮的。
子千说,你们是发小儿。
啊,对,打小儿就一处淘气的。自飒笑。现在也一处淘气。不过铁子淘的大发些,他一贯是有纹有路的淘,哦,有纹有路的淘金。
金子千听着她这么说佟铁河,便笑,不见得你叫他禄蛊。
自飒转了个身,哟了一声,说,他才不是呢。转而想起来,看着金子千笑,摇头道,他也不是纨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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