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暖皱了皱眉,快走几步过去,把遮阳伞举在老人头顶,好心问他:“奶奶,您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年迈的老人开口道:“找惟常回家,惟常回家。”
向暖小时候是见过秋翡的,但不知道她的名字。
现在距离1998年已经过去了二十余年,秋翡比那会儿苍老许多,皱纹爬满了脸的她自然是另一个模样。
再加上当时向暖只有六岁,而记忆都是有保质期的,她并没辨认出眼前的老人就是当年会笑呵呵请她去家里跟骆夏一起吃东西的秋姥姥。
“奶奶您叫什么啊?家在哪儿?”向暖试图从她嘴里得出点信息来,“您家人呢?”
秋翡什么全都没回答,只固执地要往前走,嘴里念着:“惟常,惟常还没给我戴耳环……”
向暖直觉老人的精神可能有点问题,刚拦住她,正要打电话给警察局,就发现老人的手腕上带着一条红绳。
红绳上串着一块长形的扁木块,上面刻着一串数字,是手机号。
向暖试着拨通电话,能打通。
她便向对方说明了情况。
对方非常激动,特别感激地向她道谢,并话语诚恳地请求她,希望她能再在原地陪老人会儿,等他们过来。
向暖应允。
挂了电话后,她试图哄着老人去商场里,有冷气吹着会凉快些。
但老人特别执拗,甚至因为她的劝说情绪有点暴躁,向暖只能作罢。
最终好不容易让老人在商场旁边的长椅上坐下来等待。
中午骆夏刚下班,就被家里人告知他姥姥趁人不注意自己出了家门,现在人找不到了。
他立刻脱掉白大褂出了医院开车沿街找,并打电话拜托了同科室的医生方凌下午和他换班。
因为目前只有方凌有空。
找了将近两个小时都没结果,骆夏又急又担心,浑身弥漫着躁意。
忽而,家里的电话发来,通知他秋翡平安。
骆夏立刻问:“姥姥在哪儿?”
听了地址后,他快速道:“我离得近,我过去吧。”
挂了电话,骆夏一刻都不耽误,在路口掉头,朝着商场奔驰而去。
二十多分钟后,骆夏把车停在商场路边的停车位。
他急急忙忙下车,按照家里人告诉他的方向往前快步走,同时目光不断地逡巡着。
不多时,骆夏倏的停下来。
他怔在原地,望着不远处长椅上的一老一少,紧锁的眉心不知不觉地渐渐舒展。
姥姥安然无恙地坐在那儿。
而,守在姥姥旁边的人,是向暖。
向暖给秋翡举着遮阳伞,另一只手不断地帮秋翡扇风,她的脸上没有一丝不耐,嘴角盈着浅笑,正在温柔地同姥姥讲话。
本来向暖还想给老人买水喝的,但老人坐下后就不动了。
向暖又怕自己去买水回来后人丢了,也不敢走开,就只能陪在旁边,试图跟她聊聊天,但老人不太理她。
她一边给老人扇着风,一边抬头张望,想看看老人的家人有没有到。
结果,却意外看到了骆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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