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不比平壤,早早地染了秋色。
一行人顺着山体向西,落木萧萧,踩在脚下咔哧作响。
到半夜时分,终于到高庆所说的大体方位,不远处起伏的山尖瞭望台点着幽幽烛火,为了易于瞭望,自城墙起十几丈远的区域内,草木烧尽,全是便于观察的荒地秃石。
万万不能引起值守主意,崎岖的山体之上,他们隐蔽地俯趴前进,摸到了墙根下,又蹑手蹑脚地顺着墙根找高庆所言的漏洞处。
找了几乎有半个时辰,天上阴云皆散,月光皎洁,只要城墙之上的值守往下看一眼,他们就会全部暴露。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两只熊崽子也被用布条缠住了嘴,藏在胡玉楼衣服里。
打头的高庆心急如焚,大汗淋漓,膝盖磨得破损,这么久未找到,生怕自己记错位置害了大家。
忽然一只手轻拍在了他的肩头,高庆一个激灵转过头去。
周克馑凌厉分明的轮廓上,双眼如同炬火明亮异常。
“莫急。”他沉声道:“只管慢慢找。”
高庆讷讷点头,神奇地静下了心。
又过了一刻钟,高庆摸到一处手感与墙体有异,仔细扒拉查看,大喜过望,压着嗓子:“就是这!还没修!”
几个人紧绷的肩膀终于松懈了几分。
周克馑凑近去看,这处乃用的是泥浆和麦草粘合的土夯塞,他用刀柄去戳那处,十分坚硬。
招呼黄周喜将水囊拿来,缓缓地浇浸在那处,用弯刀的尖一点点的挖了起来。
黄周喜见状立刻模仿他,也跟着挖湿了的土疙瘩。
这处太小,其他人没地方搭手,便在周围戒备。
又过了一个半时辰,这个洞口终于显露了出来,这下才发现,这洞口小的可怜,只有周克馑和胡玉楼这样的细窄腰身能通行,更别提还要背着肃奚的齐达禹了。
天色隐隐亮了几分,周克馑伸手摸到突出的青砖,向肃奚示意,肃奚心领神会,在周克馑掰断砖石的瞬间用惟妙惟肖的鸟鸣掩盖了过去。
齐达禹力大无穷,徒手捏碎青砖不在话下,可他难以精准控制,施力声量会比周克馑大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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