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城之后一路向东,愈发颠簸,到一陡峭狭窄处,便换了人力轿子。
阿厘好奇地探出头,打量着这番从未见过的城景。
只见人家宅院贴合地形,高低错落,石砖上藤蔓攀爬,隙藏苔藓,不过现下都是枯干景象。
轿夫扛着轿子沿着石作台阶一级一级往上走,这露天阶梯约有两层楼高,尽头处能瞧见上面人家的青瓦屋顶。
她扶着窗口张望,下巴枕在臂弯里,模糊斑驳的日影从她素面上略过,轿子行进间倾斜晃荡,轿顶墨灰色的绸布在蔚蓝的天际下飘摇,她头上的发簪也在简单的云髻间若隐若现。
山谷风掀起帘布,捕捉到的这偶然平常的一幕,佐着山城的微寒,构成周琮对鳌山县恒久的印象。
又七七八八绕了些地方爬了些台阶,才到杜家老宅。
宅子几经扩建,规模几乎赶得上庄园,能在地势多变的山城独占面积如此之大的平坦地面,足以见得杜家在此的底蕴了。
轿子落地,阿厘踩到地面之时晕船似的晃了一下。
肩膀一紧,被周琮揽住了,待她缓了些才放手。
阿厘站在周琮身侧,与他一同走向杜府门口,人群的最前面是位气质斐然的老者,便是告老还乡不久的杜宙玄了。
周琮携着阿厘见礼:“琮与娘子,多谢杜中书救命之恩。”
杜宙玄将他扶起,瞧过他身侧的娇小女子,捋须一笑:“举手之劳,何足言谢。如今老夫卸任归乡,周大人唤我杜翁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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