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洗漱完毕,阿厘同周琮睡下,十九与胡明轮值守夜。
十九坐在木屋房顶上,放眼望去,山峦静谧,远处点点灯火未灭,天上星子密布。
房内喁喁私语断断续续传入耳中,他自动过滤,回味着白日里吃的那颗枇杷果,总觉得主子身体无虞才是最好的境况。
翌日,方远鸿亲来,要带周琮到炉前履职,阿厘想要跟着。
方远鸿皱着脸赔笑:“夫人有所不知,咱们炉前火热,炉工们均是打着赤膊……”
阿厘无法,只能叮嘱十九让他顾着周琮刚好的身子。
昨个后半夜是胡明值守,白日猝不及防要去炉房,只能是十九跟着。
这用你说?十九心里不以为意,面上却是应了下来,稍微安了阿厘的心。
周琮也没想到履职的时间这么赶,便让胡明安心守着阿厘,蔬菜之事就从场子里买。
提炼的活计与下井采矿比起来轻巧许多,是以炉工皆是些轻罪犯人,干个二三十年就可回到家乡,心里有盼头,比山上的也好管理些。
周琮所任的司炉,便是指挥监督一组炉前工的小组长,昼夜轮值,白天卯时三刻至酉时,晚上酉时三刻至第二日卯时,均要守在炉前。
方远鸿暗里卖好:“郎君身娇体贵,万不可太过操劳,鄙人便自作主张,删减了晚间值夜。”
“有劳提举案。”周琮自然领情,立在土坯做的炉床前,象牙色的额头上生出了细细密密的薄汗。
十九拿出阿厘预备好的丝绢帕子,时不时地帮他拭去。
那林禽乃是前半年空降至乌黎场任提举司的,方远鸿则是在这干了二十多年没挪窝,本以为老提举司调任之后,自己可以上位补缺,却是大失所望。
是以心有隔阂,怀着自己的小九九。
周琮乃是正正经经的皇亲贵胄,长公主亲养!
这是放在眼前的大好机会,若是他回了京,自己的好日子全在后头。
有意跟周琮透露消息,拉近关系,道:“昨日提举司已将郎君到任的消息回报京中,郎君长途跋涉,途中艰辛,还是找机会与提举司大人多多交流为好。”既出卖了林禽在此的实情,又暗指他不问周琮缘由,便将他超期到任的事情报给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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