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夫人的女儿坐在一旁,无比惊奇地睁圆了杏眼,随着沈妙妙的动作,一直扭着头目不转睛地看着。
取下钟夫人的牡丹花簪,钟夫人素净的发间便暂无装饰,沈玉昭将那支丹凤簪插在钟夫人的发间后,便退开来,众人看得分明,不过一支簪钗,更换后,钟夫人整个人的感觉立即便不同了。
钟夫人的着装已经算得上平日里妇人最为素雅的款式,因为她经常参加寺院礼佛活动,所以喜好自然也就素淡了一些,今日的春日宴,配上一支鲜红的牡丹簪子,素淡中也有了几分矜贵的意味。
在场不少妇人们心中暗自思量,要是换了自己,哪怕穿了和她一样的衣服,但这头上势必也要多簪几支发钗,翡翠暖玉,金花宝钿,说不得都要跟着出场才行。
如果妆奁里有一支类似这样的丹凤簪,说不得也要戴在头上,添一丝贵气。
但此时此刻,看着端坐的钟夫人,怎么就有种说不出的别扭之感呢。
要说钟夫人气质摆在那里,犹如兰花暗自幽香,绝不是她本人的问题。
众人满脸疑惑,都不说话。钟夫人眼珠转了一圈,心中有了计较,便笑着问一旁的女儿道:“怎么样,好看吗?”
她扭头这一微小的动作,那簪子上瑞凤口衔的垂珠晃动摇摆的幅度却十分之大,几乎要砸在她的前额上。
她的女儿年纪看着要比沈妙妙小上两岁,此刻也是盯着那簪子看,母亲询问,她动了动唇,半晌也没把好看两个字说出来,自己先皱起了一张俏脸。
沈妙妙转身偏头看了一眼崔灵心,笑着问:“崔娘子以为如何?”
崔灵心此刻才觉察出气氛有些不对劲,周遭的夫人娘子们表情多多少少都有点奇怪,沈妙妙自己说簪子不值一文,不能佩戴,却又给别的夫人戴在头上,不知打的什么主意。
现在轮到崔灵心被反问,她只得硬着头皮说:“你问我,这簪钗自然是好看的,我看不出哪里不合适。”
“是吗?”沈妙妙就知道她死鸭子嘴硬,上前将那丹凤簪取下,又将钟夫人的牡丹花簪戴回原位。
一直觉得别扭的众人这才缓了缓神,憋在胸口的那口气也终于舒了出来。
不换不知道,原来带着不合适的发簪,竟是让人觉得如此难受。
沈妙妙朝着钟夫人道了谢,缓缓又走到空场中央,她徐徐迈步,边走边道:“钟夫人试戴过后,想必诸位夫人娘子已经有些明白了,但既然崔娘子不明白,不妨就再给她演示一遍。”
她说着已经缓缓走回到了沈家的方桌旁,齐慕柔正是坐在挨着沈家的那边。
齐慕柔表情淡然抬眼与她对视。
沈妙妙露出亲切的笑意:“齐二娘子端方清丽,今日着的这身素白天净纱选得极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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