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的视线刺得邓兴贤不敢抬头,但他却也觉得自己说得没错。那个时候那种情况,谁去扶沈家,怕是都得惹一身麻烦,父亲母亲的顾虑不无道理。
这下子,他把该说的,该表的态,都摆出来了,他们总没话说了吧。
谁知,沈绎却突然道:“你还是没有明白问题所在。”
邓兴贤一愣,抬头对上沈绎冰冷锐利的目光。
“凤冠之事,我沈家既没有寄希望过你邓家,也没有想过让你家那位惠贵妃帮着求情,这话要从最开始说起,我沈家与你邓家结亲,从始至终都没有想过要依着谁靠着谁。”
沈绎掸了掸袖口并不存在的灰尘:“我问你做错了的地方,不是在说妙妙,也不是让你向沈家赔罪,你对妙妙无礼,这歉道不道,与妙妙来说,也无关紧要,你最需要道歉却一直被你无视的人,是玉芸,你明媒正娶的妻子。”
邓兴贤面色一僵,沈绎却对他满眼彻底的失望,直呼他的名字:“邓兴贤,你是不思进取还是自甘堕落,那是你父母应该操心之事,光耀邓家门楣,也是与我们毫不相干之事,但你娶得是我沈家女儿,你扪心自问,这几年来,你是如何对她的,你到底够不够格做人家丈夫。”
楼里不时传来欢声笑语,唯有这房间内,气氛沉重,落针可闻。
邓兴贤皱着眉,将沈绎刺耳的前言忽略,只听着后面这句,反驳道:“大哥如果说这话,我真是没什么头绪了,玉芸在邓家的地位甚至超过了我,她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我何时苛待过她,别的我不敢说,作为他的丈夫,我倒真是没什么话好说的。”
“姐夫想说的怕不是这话吧。”沈充接过他的话,冷冷道,“你想说,我大姐在邓家享着清福,却没有给你生下个儿子,单是她这罪责,你无论是在外面花天酒地还是将不三不四的人带回府中,都问心无愧了?”
“那怎么会呢?”邓兴贤辩解道,“我并没有这么想过,最多是我母亲对这事有些心急,二弟这样想,姐夫是能够理解你护短的心情的,但我受些委屈倒是没什么,可别让别人误会你们兄弟不分青红皂白,污了沈家的名声,玉芸也会伤心的。”
他说着说着,就往歪路上走去,猛地看到对面沈定愤愤望着他的眼神,立即惊醒过来,见那还不大的少年动作缓慢地将鞭子从方桌上拿起,一圈圈地缠在了手腕上,他下意识地咽了下口水,立即改口:“玉芸……玉芸这几年孝敬长辈,持家有方,确实是贤妻,能……能娶到她是我的福气。”
“邓兴贤,你心中到底如何想的,我们不得而知。你不必在我们面前阳奉阴违,你府中后院之事,我们也不方便插手,只是,你摸着良心,自己掂量清楚,我沈家女儿嫁入你邓家后,说的做的到底如何。”
沈绎慢慢站起身:“抛开你夫妻二人的感情,她在你邓府中可有过任何失礼和行为不端的时候,玉芸自出嫁之后,鲜少再回娘家,就算是每年那难得两次归省,也从来是报喜不报忧。除了因为孝顺而怕父母担心,她何尝不是为了保存你邓兴贤的颜面,维护你邓氏一族的名声。可你和邓家给了她什么?必须时时保持的长媳风范,每天要面对你的那些三妻四妾?亦或是邓老夫人的轻视慢待?还是你那刚入府的新宠歌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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