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妙不欲多言,只道:“我与杜公子几次相遇,但是没成想机缘却远不止于此。想来是我失礼,并未认真慎重和公子说过我的姓名,小女沈氏玉昭,正是杜公子奏章中带坏京城里风气之人。”
她说这话是抬眼望着杜衍,眼中的冷淡是几次接触中从未见过的,杜衍突然一慌,他急急道:“不是的,我并不知……”
沈妙妙却打断他的解释:“今日时辰不早了,母亲还在等我,玉昭就此与杜公子别过了。”
说完,沈妙妙便转身欲走。
她和钟凝说着大度不计较的话,但是真见到杜衍站在自己面前,心里又不知怎么还是有点不高兴。
杜衍活了二十二年,第一次在思虑谦逊守礼、进退有度以及君子风范前,身体先于意识有了行动。
他迈开长腿,两步挡在了决然离去的沈妙妙面前。
“三娘子请留步。”
京城里学子楷模、青年表率,除了朝堂很少能看到真人的杜衍杜侍郎,在大庭广众下拦住了一位娘子,别说说出去没人相信,就是在这苏府门前还未离去的一众官家亲眷都惊掉了下巴。
所有人都驻足朝着两人望过来,已经坐入车中的,也不管那么多,干脆撩起车帘探头往外瞅。
心如死灰的杜夫人此刻一脚已经踏上杌凳,正要上马车的时候,突觉得四周在一瞬间安静了下来,诧异转头,就见自家儿子像是只大蝴蝶一样纠缠着拦住了沈家三娘子。
她一惊之下,立即收回脚,他的儿子总不至于抓到了本尊,当着人家娘子的面要和人家理论吧。
但她远远一看儿子的神情,却又愣住了。
即便隔着有段距离,杜夫人也能看出儿子不同于往日的模样,他低头望着沈家三娘子的目光专注,神色焦急,试图挽留解释的样子显然不是争辩。
杜衍拦住沈妙妙,道:“我……我之前有些误解,并不知道你是沈家的三娘子。我那奏章……我……”
当朝杜侍郎竟然语无伦次,当街结巴起来,这场寿宴留到了最后的人直呼万幸。
原来还以为那杜衍拦住沈家三娘子,是要把朝堂搬到大街上来,当面教训沈玉昭一通,谁成想这杜侍郎见到人家娘子,话都说不利索了。
沈妙妙自也是感受到了周围的视线,她今天风头可是已经出得够够的了,甚至已经超标,回家说不得还要挨训,此刻再不敢惹事,只得低声道:“杜公子不必说了,这事已成定局,杜公子上书劝诫也非全无道理,玉昭日后行事定会多加注意的,这就告辞了。”
她说着避开杜衍,想要朝马车走去,谁知,这杜公子也不知在想什么,见她移步,也跟着侧步后退,硬生生将她的去路挡了个结结实实。
这苏府的大门前,此刻被眼前这两人的一幕惊得是鸦雀无声。
沈妙妙瞥见马车旁母亲脸色铁青,大哥也皱着眉迈步朝着两人走来。
沈妙妙无语地抬眼望着杜衍:“杜公子,可还有他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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