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说出口的私心,其实只是单纯地担心她。
以皇上来到承喜宫的时间来算,他那时便去了丹凤门的话,竟然已经是足足等了两个多时辰了。
沈妙妙自知一时冲动,乱发了脾气,波及了无辜不说,竟然还辜负了杜衍的一番好意。
杜衍却没有太多的表情,甚至淡淡笑了一下,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为难的。”
可在沈妙妙看来,他无风无波的笑容里多少带着点苦涩。
车外面的人似乎也听到了沈妙妙那声提高音量的“兔子急了还要咬人”,皆噤了声,反而显得车厢里的气氛更是尴尬。
沈妙妙啧了一声,此刻觉得自己就像是童话故事里的邪恶巫婆,面对心思单纯的杜衍,简直是犯下了滔天大罪。
她轻咳一声:“你也看到了,我安然无事。”
杜衍笑了一下,点了点头。
沈妙妙咬牙,好嘛,她就说了一句话,瞬间就成了负罪感十足的恶人。
她干脆侧身,打开车厢壁上的暗格,从里面拿出一个方形小木盒,递到杜衍面前。
莹白似玉的手递到面前,杜衍没有接,抬头与沈妙妙对视。
“还看着干嘛?不是你说要香囊来安神的吗?”
杜衍笼着惆怅的双眉顿时松了开来,双眼一亮,立即接了盒子,多少有些迫不及待地打开了。
沈妙妙靠在车厢壁上,舒展了一下浑身酸痛的肌肉,见杜衍小心翼翼地拿出自己那并不太满意的作品,不得不解释起来:“香囊里确实放了些安神的草药,用途倒是没的说,只是我只能绣成这样,你多担待吧。”
沈玉昭是绣工了得,但谁让她是沈妙妙呢,可是他自己非要跟她要香囊,就算是丑,他也只能忍着了。
杜衍将香囊置于手心,半晌目光才从绣着的梅花上移开,他又恢复了刚才的笑意融融,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多谢沈大人。”
见他终于又开心了,沈妙妙才松了口气,主动道:“你不用担心,今日虽然确实出了状况,但我却是好好的,只是……”
她顿了一下,杜衍望过来,她声音低了下去:“那个纵火的內侍自尽了。”
杜衍蹙眉,正想要开口,沈妙妙截住他的话:“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不一定就是惠贵妃,她确实对我有敌意,但今日之事要是她做的,那她这贵妃做的也太失败了。”
惠贵妃在展示会上对她如此明显的恶劣态度,如果那个內侍被抓后一口咬定是受惠贵妃指使,邓绾简直是百口莫辩。
可就算如今死无对证,邓绾依然躲不开最大的嫌疑。
扑朔迷离之下,沈妙妙只坚定了一件事,就是她死也不要踏入这阴暗浮沉的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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