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妙无声地抱着郑元英哭了一会,好在郑元英进来前想着要同沈妙妙说上一番私密话,便遣走了婢女?,此刻房间里就只他们两个人。
沈妙妙抱着郑元英哭了好一会儿,直到眼?睛哭得又?涩又?痛,这才止住了呜咽。
她从?郑元英怀中退开,又?胡乱地擦了把脸,最后动作迅速地下了床。
好在她觉睡得足,腿虽然有些软,但不至于扑通一声摔在地上,体力能支撑她规规矩矩地跪在郑元英面?前。
她带着鼻音哑着嗓子道:“母亲,女?儿不孝。”
沈妙妙深吸口气:“女?儿不孝,让母亲劳心了。”
郑元英忍了又?忍,终归是狠不下心让拖着病体的女?儿跪在冰凉的地上,忙上前将人扶起来,又?拖回床上,甚至有些生气地裹在被子里。
沈妙妙吸着鼻子,盯着郑元英的表情道:“母亲,你?是不是生妙妙的气了?”
郑元英神色不动:“我?有何气可生的,你?倒是说说?”
沈妙妙望着她通红的双眼?,心下又?想哭又?想笑,她伸出一只手,拍着胸脯保证道:“母亲放心,妙妙跟您保证,再过两个月,我?就完成当初和皇帝承诺的事,到时候,这文思使的官职就还给?皇帝,我?还是您的好女?儿,一不乱跑,二不到处惹麻烦,三不生病让您伤心。”
政治这个大漩涡,她果然是既没有足够实力蹚过去,也没有足够力气原地不动。
这样一看,还是索性当个自?由自?在的小娘子的好。
这保证换做以前,郑元英大概还愿意听上两句,但此刻显然是已经有些不合她的心意了。
“我?儿此话不妥。”她摸了摸沈妙妙的头发,发现她额际还挂着细汗,便起身从?还热着的木盆里拧了步巾,细细地给?沈妙妙擦着脸,“我?儿才华盖世,是为大虞国做贡献的妙人,缘何要畏惧那些蝇营狗苟的小人,今日他们丧心病狂的陷害,岂能成为我?儿退缩的理?由。”
她摸着沈妙妙的脸颊:“妙妙,你?放心,邓家这仇,陛下如果不秉公处理?,为娘就亲自?报仇。”
沈妙妙心中一惊,想到这大半天没看到郑元英,恐怕她娘亲是去谋划复仇大计了,连忙一把抱住郑元英的胳膊,撒娇道:“娘,这仇妙妙自?己报就行了,何劳娘动手,女?儿这文思使又?岂是白当的。”
沈妙妙眼?见着她们母女?的谈话越发地向?着暗黑方向?走去,立即将话头拉回来道:“娘,今白天我?听大嫂说恒国公和夫人来拜访了,事情如何了?”
事到如今,沈妙妙也没有必要和自?己亲娘遮遮掩掩,恒国公和夫人也不可能只是单纯地来串门的,沈妙妙得知道家里的态度,才能开始计划下一步的动作。
她自?己主动提起这事,倒是郑元英没有想到的。
在这一瞬间,郑元英终于发现女?儿长大了,眼?前仿佛还能浮现出数月前,她被安郡王府退婚时,隐忍着流泪的模样。转而不过半年多的时间,她再次抱着自?己流泪,却已然是另一番模样和情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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