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郁是一项贵族运动,天可怜见的,她连基本生活保障都没了,还悲ūn伤秋个屁啊。钟意把两个臭男人踹到脑后,夹着两条不断发颤的腿儿,贴着墙壁晃晃悠悠的向目标进发。
人倒霉了喝凉水都能塞牙,偷个卫生巾居然都能被公公抓住。
钟意正跟只螃蟹似的四仰八叉的走着,忽然听见有人在她身后叫她:小钟,你过来。
钟意只想装作没听见,她紧赶慢赶的挪了两步,又听见沉静的声音遥遥传来,尾音加重:钟、意,你过来。
一生气就喜欢连名带姓的叫她,这两父子都什么臭毛病这是。
江父坐在宽大的沙发里,老人有着锐利的眼神和英武的身材,皱眉沉思的模样与江哲麟简直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可想而知,当年必定糟蹋了万千少女的芳心。江父难得没有冲她摆脸色,注视着她的目光甚至称得上慈爱,江父伸手示意钟意坐下:你是E市人?
钟意莫名其妙的点了点头。
当初我父亲被打倒的时候,江家举家都迁去了E市。当时年轻,日子过得很苦,内心却充满希望。我印象最深的就是那里的杨梅酒。江父笑了笑,眼角疏朗的笑纹愉悦的展开,视线胶着在包装简陋的酒瓶上,每年开ūn,清明过后那几周,漫山遍野都是这种东西,挑最大最圆的几颗丢进去,闷在白酒罐里,到了数九寒冬,偷偷叫上三五好友切一盘牛ò下酒,不知有多慡快。江父赞赏的看了她一眼:没想到你这样有心。
钟意扯着嘴角笑得比哭都难看。早知道她就不该把这瓶酒带过来的,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居然在关键时刻摆了自己一道。钟意偷偷瞟着不远处的牛皮手包,居然开始幻想江哲麟能从天而降,救她于水火之中。
可惜江哲麟不是千里眼顺风耳,更不会读心术,而且钟意认为,就算他听到了她内心求救的呼号,江大bss幸灾乐祸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不知陪着江父絮叨了多久,钟意只觉得有无数只苍蝇正在自己耳边嗡嗡飞舞,屁股只敢虚虚的坐在沙发上,小腿坠坠的发胀,肚子里如同有只冰凉的铁球蹿动着,尖锐的疼痛把她额角的虚汗bī出了一层又一层。
浑身发冷。
爸!钟意濒临崩溃的叫了一声,胡乱扯了个谎,我的手机好像震了一下,万一江哲麟有什么急事儿找我就不好了,我先去那个包啊。
江父狐疑的点了点头。
钟意立刻如蒙大赦般冲去抓过自己的包包,刚站起来却见江父如影随形的跟到了她身边,钟意真是要哭了,偏偏江父还风度翩翩的抬了抬下巴:看见了吧,臭小子怎么可能打你电话?再陪我聊会儿吧。
虽然是命令的口吻,老人灰色的眼珠里却蹿着一团希冀的小火焰,钟意心里突的一酸,忽然觉得排场很大的江父,或许也很寂寞。
夜挺深的时候,江哲麟才回来。
那时钟意正窝在副卧里烦躁的拨弄遥控器,抬头就看见江哲麟冷峻的眉眼,她不禁在心里感叹老天的不公,为什么有些人就能够三百六十度无死角,连生闷气的模样都这么帅。
江哲麟不说话,钟意是个需要激发的水准,此时此刻更翻不出什么花来。腹痛如绞,钟意拄着枕头假装在看电视。江哲麟的指尖带着夜晚特有的寒意,在她发顶轻轻一扫,立刻把钟意吓得大气都不敢出,手里的遥控器慢悠悠的画了个弧,直直的飞了出去,啪的一声响。
钟意没志气的打了个哆嗦。
江哲麟盘亘在她头顶的目光终于撤去,长腿一伸跨过遥控器,又按着原路折了回去。
挺拔磊拓的背影在jā错的光影中显得朦胧又模糊,雪白的衣角消失在拐弯处,áng花梨影木做的门面在他身后轻轻掩上,卷起了一阵风,轻微的风徐徐ī开钟意额前的刘海,长而软的头发时不时扎进眼睛里,刺得人眼角微微发酸。
钟意悲ūn伤秋的劲儿还没过,江哲麟再次推门进来,只是手上多了只纸袋。
钟意正埋在枕头里默默的蹭眼泪,几乎是条件反se的抬起了头,直直对上了江哲麟无比工整的一张扑克脸,丢脸的模样在江某人锐利的目光下无处遁形。江哲麟眉宇微动,勾起唇角笑了笑。
他居然还敢笑?!
钟意气得肝儿颤,刚把脑袋拱进被子里,哪知用来遮羞的道具却被江哲麟唰的一下拉开,明亮亮的光线大喇喇的刺着她的眼角膜,某不明飞行物从江大bss手里定点落到了自己面前,五颜六色的小鼓包慢吞吞的翻了出来,钟意定睛一看,居然是她相思成狂的小翅膀!
钟意被巨大的喜悦冲昏了头脑,护住臀部从áng上跳了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进盥洗室,砰的一声就把门甩在了江哲麟的脸上。
迫不及待的翻开袋子,除了她最爱的某品牌卫生巾,还有一条包装jīng美的黑色平角生理裤,颜色低调好清洗,钟意忍不住老脸发烫,恨不得把脑袋浸进马桶里直接冲走。
这么糗的事儿,不知要被江哲麟取笑多少年。
想到这里,钟意真是无比绝望,偏偏某人还嫌她不够尴尬,在门外不紧不慢的叩了三下,声音低沉含笑:怎么这么慢,不如我替你换?江哲麟那口吻跟调戏良家妇女的脑残恶少似的,哪还有半点s黑客帝国的酷劲儿。
脸皮比城墙还后,思想比**还áng!
哼!
钟意窝在盥洗室里企图毁尸灭迹,好不容易从橱底下找到一只木盆就被江哲麟抓了现成:你gān什么?
坦白从宽:我想把这个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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