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承骁说再见的语气像是含着笑意,司徒徐徐握着已经挂断的电话,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身新衣,白色无袖丝绸上衣没有一朵图案,棕色层叠纱丝直阔腿裤,静静站在没有风的室内,层层叠叠的棕色布料仿佛沙漠绵延。
忽然就想起以前很喜欢的一句话:每想你一次,天上就掉一粒沙,从此人间有了沙哈拉。
就穿这一身去吧,镜子里明艳动人的司徒姑娘对自己说。在劫难逃,那就不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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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承骁很准时,六点一分不差出现在司徒徐徐家楼下,开着一辆黑色电动车。
司徒徐徐绕着车走了一圈,饶有兴味。她以为徐承骁会开一辆迷彩吉普,或者路虎越野之类。
徐承骁长腿撑在地上,没有下车,下巴一抬示意她坐上来,司徒徐徐利索的抬腿跨上去,问他:没有头盔吗?
他已经将车开出去老远了,侧了侧脸,司徒徐徐听到他的声音从很近的前方飘来:用不着,不会让你受伤的。
这话似乎有点ò麻也似乎有点深意,司徒徐徐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好在他也并没有要她答复的意思。天这时刚要擦黑,风从远方一直涌过来,柔和又洒脱,不大的电动车载着两个人居然还能开得很快,驶出市区的最后一段路,他们经过一盏,街旁路灯仿佛感应一般亮起一盏。
其实是每天都会发生的平常事qíng,但当真身在其中,美得犹如幻境,令人心神dàng漾。
爱qíng也是每天都会发生的事qíng啊。
路灯已经在身后很远了,司徒徐徐还在回头张望,徐承骁一直从后视镜里偷看她,眉毛微微挑了挑,车忽然歪歪扭扭起来,她一惊,原本握拳放在自己膝盖上的手,下意识搂住了他的腰。
他就转头来冲她笑,从司徒徐徐的角度只看到侧脸与半边勾起的嘴角,勾得人心痒痒。司徒徐徐曾经问过她爸爸:妈妈脾气那么差,你喜欢她什么?爸爸告诉她说喜欢妈妈偶尔不发脾气时候的样子。那个时候她年纪小,想不明白,后来渐渐大了就渐渐懂了:因为难得,所以可贵。
第一眼看到徐承骁她就知道他是那样的人,难得、可贵、爱得浓烈、恐怕也伤得彻底。
是和她一模一样的人,是世界上另一个她自己。
车拐弯了。前方是G市最着名的景点夜澜山,曾是某个朝代的宫殿所在,蟠龙踞虎,风景极好。因为是旅游胜地,政府将上山的路修缮的平坦宽阔,画着清晰双行线的大道随山势起伏绵延向上,路两旁的大树遮蔽天日,这样初夏的季节,月亮刚刚爬上来的时候,已经封园了的景区一辆车、一个行人都没有,往前仿佛没有尽头的开,触目处处是风景如诗,安谧又温柔。
他开得越来越快,司徒徐徐长长的卷发向后飘在晚风里,速度与风令她前所未有的放松与惬意,像要飞起来了一样。经过景区收费区的售票处时,远远的电动门缓缓打开,又在他们身后缓缓关上。
到了山顶他停下车,司徒徐徐兴奋的跳下来,伸展身体深深的吸了口清新的夜风。
徐承骁也做一样的动作,然后笑着揉揉她ī乱的头发,说:过来帮忙!
他掀开电动车的坐垫,变戏法一样,一件一件往外掏出了好几包东西,拆开其中一包他利落的安装了起来居然是个烧烤架!
他把几包半成品扔给司徒徐徐,教她把jī翅和冻羊ò穿成串。
满天都是星星的时候,他们俩已经吃上了喷香的羊ò串,徐承骁连调料都带了七八种之多,烤得滋滋冒油的羊ò串刷刷刷的刷上香辣酱,他手腕轻震,熟练的往上面抖孜然粉,蹲在一边叹为观止的司徒徐徐直咽口水。
刚才还是心意萌动的清新文艺少女挂,已经被徐承骁(的羊ò串)调到了眼冒绿光吃货档。
烤熟了两把ò串,徐承骁将包了锡纸的jī翅翻了翻,就在一边坐下来,指挥司徒徐徐打开两
罐啤酒,然后递给她一把ò串。看她接过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口面露满足,徐承骁得意的笑。
好吃吧?他喝了口啤酒,笑眯眯的问。
司徒徐徐腮帮子鼓鼓的嚼着ò,满足的眯着眼睛直点头,太好吃了!
徐承骁就用我厉害吧你快表扬我!的表qíng骄傲的看着她,看得司徒徐徐想捏他脸。
其实如果冷静下来想想,饿到□点又ī了一路风,跑到俯瞰整个城市灯火夜景的地方,吃常年野外作战的特种兵亲手烧烤料理,烤的还是G市最上乘私房菜馆腌制料理好、打包带来的半成品,能不好吃么?!
可当时,哪怕qáng大自制如司徒徐徐,都满脑袋喷香的jī翅羊ò串,压根想不到这是敌人诡计。
徐承骁用她看羊ò串的眼神看着她,勾着嘴角抿一口酒,起身把烤好的jī翅也端来,剥开烫手的锡纸,用筷子穿好,递到她手里。司徒徐徐接过一笑,他也笑,伸手用手指抹了抹她嘴边沾到的酱。
他动作快,司徒徐徐避闪已经来不及,有些尴尬,jī翅拿在手里,找话和他聊天:你好像很拿手这个,野战部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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