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意白沉默着,提着装满东西的袋子往客厅走。
他的步伐再次顿住——茶几桌面上留着一张门票与纸条,门票上印着国家大剧院,纸条上留有的字迹熟悉到徐意白一眼就能认出来。
“今晚来看我第一次在大剧院的独舞吧。”
“哥哥,这很特殊。”
“我给你准备的惊喜。”
徐意白的阴郁心情一扫而空,他拿起门票时的表情还有些错愕。
沈杳这段时间很忙,但每次问他在做什么,他都是笑着抱住他,然后不说话糊弄过去。
原来沈杳只是想给他一个惊艳的舞台。
因为刚才那些自私的想法,徐意白感到内疚。
第7章 碰面
徐意白离开床的时候,沈杳就醒了。他没睁眼,也没起身,只是翻了身把被子拉起来,继续装睡。
耳边本来就轻的动静更轻了。
沈杳的眼皮闭着,但早就没有一点困意。卧室在二楼,几乎听不到楼下的声音,他蜷缩在床上,觉得徐意白应该已经差不多走掉了,才慢腾腾地从床上爬起来。
好几天没睡个好觉了,沈杳今天醒来的心情不错。
昨晚那套西装沈杳已经不想要了,他从衣柜里翻出徐意白当时说的新衣服,换上。
沈杳站在楼梯扶栏后,往下看,楼下果然已经空无一人。
徐意白很爱干净和整理,所有物件的摆设都规规整整,和他前不久来的时候高度相似。
他当时也是站在这里,光明正大地听着徐意白打电话。
他听不到另一端的声音,但能从徐意白的话语里揣摩出先后的话语。
“别让爸妈给我介绍ega了……我不会回去,真的已经有男朋友了,你不是知道吗?”
空断了几秒,徐意白绷紧唇角,有点生气地道:“没有分手,也没怎么吵架,我们感情很好。”
他很执着地说:“杳杳刚毕业,等他愿意了,我就会带他回家。”
“先不说了。”大概是聊得不太愉快,徐意白说,“他不是玩玩,他也没有看上我什么,他只是喜欢我才和我在一起,我们会结婚。”
徐意白不知道他听见了这通电话,因为等他再次上楼的时候,沈杳装睡得很好。
沈杳扶着楼梯往楼下走,从西装口袋里摸出门票,又拿了徐意白的笔和纸。
落笔的时候他咬着笔头稍加思索,然后展眉一笑,写下在心里打完草稿的这三句话。
他相信徐意白会喜欢。
做完这一切,他拍拍手带上门离开。
徐意白什么都没有做错,只是这段关系维持得太久,让它停留在这里就好,像是一场如梦如幻的佳境。
*
今晚的独舞的确是对他很重要没错,但是排练时间从早上九点开始,而现在指针才过七,从徐意白家去剧院,只需要二十分钟时间。
他有足够的时间在这里等他,但沈杳和别人有约定。
这个点的咖啡店人不多,连员工都是刚起来上班,犯着困做着准备,并在心里偷偷骂着墙角一大清早就过来的顾客。
门被人从外面拉开,挂在把手上的风铃发出脆响,漂亮的ega走了进来,店员看愣了一秒,早起上班的心情终于好上不少。
沈杳脚步不停地往墙角走,拉开椅子坐下,随口问道:“你是没睡,还是睡醒了?”
坐在他对面的ega仰起脸,皮笑肉不笑地道:“睡了三个小时,应该死不了。”
沈杳点点头,喝了口面前提前准备好的咖啡,安心地道:“那就好。”
毕竟他和高文晚是最坚固也最脆弱的利益关系,虽然沈杳不想用这个恶心的比喻,但他们两确实是栓在一条绳上的蚂蚱。
如果高文晚死了,他也挺麻烦的。
昨晚的宴会上,高文晚也在,兢兢业业地扮演着唯唯诺诺的私生子。
他躲在最角落的位置,与沈杳视线相交的时候,缓慢地往向上的方向抬了抬酒杯。
“能让你叔叔忌惮的ala虽然不多,但也有好几个,怎么这么多ala你都看不上,就挑上晏知行这个难啃货?宴会上我也看见他了,就他这个高高在上的样子,我都怀疑他是不是性冷淡。”
“没办法。”沈杳又咬了口面前的三明治,真诚地说,“我喜欢长得好看的ala。”
不管是徐意白,还是他的初恋,虽然气质与类型不同,但都是万里挑一的好看。
晏知行也是。
“如果被长得丑的人睡。”沈杳顿了下道,“那我应该会要恶心得想吐。”
高文晚忍不住嗤笑了声,冷嘲热讽:“这都要死到临头了,怎么还挑三拣四?”
沈杳抬起脸,眼神隔着玻璃往外望去,语气稍稍困惑:“我要是真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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