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不明白一切的情况之下,还对沈杳说了很多难听的话,他骂他骚,他骂他贱。
沈杳每次听到他的恶言是什么感觉?!
“你别恨我,你应该去恨晏知行。”
沈杳放弃一切委婉的语言,用最粗鲁直白的方式,在两个ala的视线之下道:
“我没有出轨,是晏知行强奸的我。他就是个强奸犯,你知道了吗?”
这一句话点燃关殊的某处神经,让关殊瞬间止住了即将落下的泪。他的眼眶像是被血染红,嘴唇无意识地动了动,魔怔般地喃喃自语着:
“我要杀了他……”
关殊猛地弯下腰,捡起地上的枪。
“咔擦——”
弹匣被他再次装了回去,他迅速地上了膛,转身,叩响板机。关殊这系列动作在一秒之内完成,冲动得毫无预兆,丝毫不给人反应的机会。
“砰!”
子弹破开风呼啸地飞了出来,正中晏知行的大腿,他没有喊叫出来,只发出一道沉闷声响,鲜血汩汩地从枪口流下。
冷汗从额前滴落下来,晏知行刚才也听得一清二楚。他听到沈杳说他恶心,听到沈杳骂他强奸犯。
关殊已经完全失控,香根草的味道在空气中野蛮生长。他的枪法向来很准,这次命中的却不是死穴,他没有刻意瞄准,因为——
关殊从一开始就不准备只给晏知行一枪
“咔挞”。
连贯的上膛声响以最快的速度再次响起,基本没有一丝间隙。关殊的手指即将叩响板机时,被身后的声音打断,是沈杳的声音。
“关殊,你想把晏知行杀了,然后自己进监狱也去死吗?”
关殊转过脸,他的喉结艰涩滚动了下,说出来的话却狠到极致:“他应该去死。”
因为这场误会,沈杳受到过他的许多伤害,他却永远不做解释,甚至后来总是提到那所谓的“奸夫”来刺激他、激怒他。
好像那就是真的一样。
沈杳把四年前的真相留到现在才说,无非就是想报复他,想让他后悔到极致。他知道关殊没有其他在乎的东西,他只在乎他。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报复方法也只有沈杳做得出来。
不过他也确实做到了,他成功地让关殊悔恨得甚至想杀了过去的自己。
他唯一能为沈杳做的最后一件事情,那就是替他杀死晏知行。
因为他知道沈杳肯定恨极了晏知行。
“我不想你死。”沈杳冷淡的命令道,“关殊,把枪下放下。”
他一句话就能让关殊缴械,关殊呼吸急促地站着,手中的枪再次摔落下来,这次“砰”的一声指落在地上。
关殊完全不在乎晏知行的死活,他一瞬间往前走了好几步,然后猛然抱住沈杳,力气大得把他撞得往后跌退好几步。
他比沈杳高上许多,却躬着背抱着他。关殊的眼泪再也止不住,带着所有的悔恨,从他眼角落下来。
关殊用发着颤的声音问道:“沈杳,你是不是恨我?”
“怎么又哭了呢?”沈杳像是有点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看不清关殊的脸,却因为太了解,他的手精准地擦掉了,“我不恨你。”
让关殊在这种情况下得知真相,是他精密谋算选出来的结果。他都已经报复完成,成功让关殊这辈子都忘不了他,永远为他牵动情绪。
他为什么还要恨关殊。
像是生怕沈杳跑,关殊把沈杳越搂越紧,他没有勇气再问一句,问沈杳爱不爱他。
“我只是希望你看到我和别的ala走近的时候,你别激动也别生气,因为这是你自找的。”
“因为这都怪你啊,如果你当时冷静一点,听我一句解释的话,我们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礼厅的门再次从外面打开,在陈双惊呼声当中,医生飞快地往晏知行的方向扑过来,焦头烂额地先给他做着紧急救助。
关殊的视线却紧盯着敞开的门,在一堆保镖里,外面还站着一个长身如玉的ala,他冷淡地抬着眸望向礼厅内混乱的情况,像是置身事外一样。
徐意白身上也穿着白色的西装,胸口别着一朵淡雅的花,他的右手的伤不知道好得怎么样了,现在还缠着几层纱布。
比起晏知行,徐意白让关殊警觉一万倍。他对沈杳的占有欲从来就无法遏制,下意识地就把沈杳整个人都藏进怀里,不让他去和徐意白对视。
沈杳却伸手抵住他的肩,要把他推开一样:
“关殊,再和你说一件事情吧?你知道我是在哪里被晏知行强奸的吗?是在幽兰轩里,很耳熟对吗?我们第一次分手之后,你天天去那边买醉,不仅如此每次还会给我发很多信息,给我打很多电话。”
关殊整个人都木住,最后一滴泪停在他的睫毛上。
“后来我觉得有些事情还是需要说清楚。”沈杳屈指勾去他的泪珠,轻飘飘地抛下一记重弹,“那天我会被晏知行强奸,是因为我去找你了。”
“沈杳……”
关殊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所以一切阴差阳错,全都是自己造成的。他连抱住沈杳的力气都没有,被他轻而易举地推了开,他的手却还是无意识地摆着怀抱的姿势。
“关殊。”沈杳收敛起脸上的所有表情,安静地看着关殊道,“那一天是别人告诉我你在小巷抽烟,我才往那边走。在我被晏知行强暴的时候,我听见了你的声音,我想要喊你的名字求救,却被他捂住了唇。”
“你路过了那个房间,甚至看到了那扇门在你面前关掉。可能是因为你喝得有点多,你觉得只是场幻觉自言自语了几句。”
所有记忆猛地一下涌上来,关殊的脑袋头痛欲绝,像是千千万根针刺过来,他猛地抬手抱住了脑袋,发出了声痛苦的吼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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