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关殊的表情一点点凝固在脸上,最后把唇角拉成了平直地一条直线,沉黑的眼眸审视着沈杳。
他的心脏蓦地一沉。
他意识到了,沈杳现在这个模样不像是装的,他似乎真的、真的忘记了他的存在。
把他从记忆当中抹去。
“沈杳。”关殊的手指钳紧在沈杳的腰上,他没有想到自己还有重新给他做自我介绍的那天,声线紧绷着开口道,“我是……”
“砰——”
猛然响起的踹门声打断掉了关殊未说话的话,沈杳才意识到这门原来在进来的时候就被ala给锁了。
“砰!”
又是猛烈响起的一声,ala固执地继续抱着他往后退着,瞬间弯腰捡起来了自己丢在地上的帽子,戴在了脑袋上。
门再次被狠踹了一脚,这次直接被人用这种粗暴的手段强行踹开。
徐意白和晏知行站在门外,他们的同一反应都是要伸手把沈杳拽过来,但关殊却抱着他不停地往后退着。
他直视着徐意白问道:“你对沈杳做了些什么?”
徐意白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直冲过去拉住了沈杳的手臂,问道:“他是不是对你说了很多难听的话?”
从沈杳脸上迟疑的表情,徐意白读出来他想说的话。他反手推了把关殊的肩,表情一点浮动也没有:
“我知道你很讨厌我,但我希望你能换个高级点的手段。而不是说造谣我的话,又或者搞一些不入流的手段,来破坏我和我的ega之间的感情。”
徐意白的谎言不需要打一点草稿,偏生沈杳还是一副完全信赖他的模样。
关殊冷笑了声,他刚想说些什么时候,舞团的大门传来针响动。抬眸望过去的时候,是一群穿着军人制服的ala。
他装了好几天的虚弱,趁守着他的人不备,强行打晕了人跑出来。
关殊伸手压了压帽檐,表情没有慌乱,他锢着沈杳的手带着他往窗边靠。
徐意白的视线从喧闹中心缓缓移开,空气当中,他和晏知行对上了视线。在晏知行低声叫住那队军人的同时,他猛地伸出手,紧紧地抱住了沈杳。
关殊低声地骂了句,他的手臂用力到青筋都暴起,执着地想要抱起沈杳,把他也一起也带走。
来抓他的ala们却越靠越近,如果他现在被带回去,他下一次能逃回来看到沈杳的就不知道在哪里。
离别前最后一秒,关殊扯住沈杳的领口,当着徐意白的面,再次用力地低头咬了他一口。
徐意白注意到了沈杳破皮的嘴唇,他敛眸藏住眼底的情绪,表面看起来无比平静,只是伸手抹着沈杳的唇,询问道:
“野狗总是喜欢乱咬,是不是很疼?”
沈杳被他抱着,他像是受到了很严重的后怕,把脸埋在徐意白的怀里。
“没事了。”
徐意白轻拍着他的背,温柔地安抚着他。
不远处的晏知行定定地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两个拥抱在一起,现在乖顺的沈杳他只在过去他还会伪装的时候见过。
他早就知道徐意白找人盯着他,至于他飞去国外的消息,那只不过是一个假消息。
晏知行一直在这,没离开过。
在徐意白牵着沈杳的手往外走时,晏知行终于有了动作,他往左靠了一步,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他们两人的去路。
“让开。”
“我和顾小姐有很长的时间没有碰面,今天想去拜访一下她,顾家不欢迎客人吗?”晏知行同徐意白说着话,视线却落在了沈杳的身上,“还是因为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感到心虚?”
“我有什么好心虚?”徐意白却疑惑地看着他,两个ala的视线碰撞着产生无声的火花,他淡淡地回答道,“既然晏先生有事情找我姐姐,那就和我一起回去。不过我的车坐不下三个人,倒要麻烦你自己开一辆车。”
他说完这句话,率先移开视线,肩膀重重地撞在了晏知行的肩膀上,强行破开空间,牵着沈杳的手离开。
晏知行侧身靠在门上,他的目光从两人的背影当中收回,抬手往自己的肩膀上轻拍了两下,像是在拂去什么脏掉的灰。
晏知行和顾家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聊,在他们一起走进书房的时候。徐意白停下脚步,他再次轻抚了下沈杳的唇瓣,让他先自己上楼休息。
沈杳独自走上楼回到徐意白的房间,墙边放着一个书架。他缓步走过去,然后蹲下身,没有丝毫犹豫地拿出了最底层最左侧的那本书。
是当初沈杳跟徐意白第一天回家时他趴在床上的那一本。
他把书翻开,夹在最中央的是张纸条,上面留着触目惊心地一行字——
“不要相信徐意白。”
沈杳熟悉上面的字迹,这上面的每一个笔锋都带着他写字的习惯,就像是平行时空的他拿着笔一笔一画地写下,给自己一个警醒。
“沈杳”知道他有睡前看书的习惯,“沈杳”知道如果在一个不太熟悉的环境里看书,他会从最底层最左侧的书开始看起,然后一本本地看完,无论讲的是什么内容。
所以“沈杳”把这张纸条夹在了书当中,确信他会看到这张纸条。
沈杳再次伸手按住了胀痛的脑袋,他忘记了什么,他已经记不清楚。
可有一件事情沈杳却百分百地可以确定——徐意白骗了他。
除此之外,他还有一件万分明确的事情,从他套出来的话,沈杳保证自己和那两个叫不出名字的ala肯定有一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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