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俩人都聊到熹庆公主,也不得不说到梁栩。
宝膺:“之前我一直没见到他,去年才见了一回。我才知道他毁容了。怪不得外头报刊上,都没有他的画像和照片。”
言昳太知道他是怎么毁的容了。
宝膺的手指从额头比了一下,一直到左侧颧骨上:“很深的一道伤疤,养不好的。而且他左眼睛也不大好,看不太清楚东西。不过他现在在倭地,这几年倒是把倭地管束的很好——”
梁栩管束的也不只是好,简直到了文化、军事、制度上全面改造的地步,特别是这几年他出的招,让言昳有些刮目相看。
言昳知道这些事,但对他不是很感兴趣,托腮跟橘猫对视,道:“我管他好不好呢。他这几年跟山光远没碰过面吗?”
宝膺见她提到山光远,就想起这位山家孤子做了言昳三年多的奴仆护院,又想到之前他和言昳碰面时,言昳谈及山光远时的态度与话语……脸色微微变化几分。
五年前,山光远的出现,可以说是睿文皇帝上台后唯一一个好消息,再加上一些百姓对山家忠良的拥戴,山光远回到京师时,几乎受到百姓的夹道欢呼,甚至有些年长的男女,瞧见马背上的山光远,抹泪哭泣不止。
九年迎来的一场公道啊。
若山光远只是个庸才,他只会在回京那一瞬闪耀一下,而后便被人遗忘。
但他不是。
山光远从十五岁还朝,第一年还在言实将军手下担任副将,第二三年便自行带兵击退了东北地区活动的小部分后金鞑靼,以少胜多,善用□□、炮台与骑兵,以微乎其微的伤亡击退了后金。
之后几年,他都在大明各地的大小战事中频繁露面出现,再加上山家当年亲信、学生与友人,很多都在各地做兵阀,对于其他的京军来说,去到地方上寸步难行,对他而言,合作起来却顺畅无阻。
很多人都称他是将门天才,是山家祖上转世为大明逆转国运的新星。
另一方面,关于他的诸多传闻、恶评也层出不穷……
这些年,言昳在暗,山光远在明。她就像是躲藏在观众中,于阴影处默默鼓掌的人,山光远的每一场胜利,她都看在眼里。
她承认,自己太多年没看到他这样快意且强大的时刻,若是别的少年人,早就意气风发,他却依旧是沉默的攻城略地的战争机器般,无悲无喜似的立下赫赫战功。
宝膺手指挠了挠橘猫的脑袋,没抬脸,轻声道:“你知道他回京了吗?就是昨日上午的事。他这次是被派去平患的,回来的自然很低调。他若是知道你在京师,肯定要找你吧。”
言昳吓了一跳。
宝膺抬起头,看见言昳受惊的样子,嘴角微微一顿,才笑起来,道:“你怕他呀?之前跟我说的可不是这样的。”
言昳浑身别扭起来:“啧,也不是怕。就是……说不明白。我俩关系太复杂了,跟你说你也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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