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缇知道她府邸众多,早几年,她去言昳在青州的府邸时,就见过这样的木匣子。侧面有个能把纸张塞进去的狭口。
这里面都是各地产业、各公司的简报,还有一些来源不明的消息情报,言昳几乎每一两日都会开锁,扫看一遍。
只是这红漆匣子两年不见,越来越大了。
李月缇好奇的伸头想看她桌子,言昳忍不住笑道:“最称职的财政记者,这是把消息都打探到我头上来了!”
李月缇转身:“你又取笑我了是不是!”
言昳笑:“下个月殿试之后,你便是要正式出入做女官了,放心,我打点好了,李忻也会为你想路子,必然让你留在京中或金陵任官,不会被发到其他小府县去。那之后,你还要在观凭财报做事嘛?”
李月缇几年前开始供稿的“观凭财报”是一家以财与政为核心的报纸,因为这家报纸之前曾经详实报道过言昳手下重竹茶叶的“金茶谎言”,言昳关注过一阵子。
言昳作为商人,掌握报刊业很重要,她有些时候赚的就是信息差的结果。当时言昳自然不爽揭老底的观凭财报,想要去买下这家报社。
后来她发现里头很多记者、编者都是在各府县户部商科任职过的不得志却又懂行的士子,背景不深懂得多。甚至连扒她的重竹金茶的内幕,都是找几个记者,去做了炒茶工,在蒸汽机车旁烫的脸红皮裂的几个月,才写出来的真相。
这家报社规模不大,言昳想弄死也很轻易,但她又觉得观凭财报存在也很有价值。她还是投资了这家报刊。但这帮极其懂得商贾之道的士子主编们,只允许她购入少量股份,来保持他们自身的独立。
言昳觉得很有意思,就只偶尔投钱,放着不管。哪怕后来观凭财报揭了几次她的底儿,她也只让自己手底下的其他报业跟观凭财报对喷,但不再加大持股,也没宰过他们。
所以当倭患之后,她知道李月缇给自己找的第一份工作,是观凭财报的记者与撰稿者时,言昳吃惊又不意外。
李月缇早几年为了跟着她的投资,一直在努力学习,在金陵女子当中,她绝对算得上懂经济与投资的。而之前,白旭宪死后,讨伐公主与韶骅的那篇震天撼地的檄文,也出自李月缇之手,她多年来文笔岂止成熟。
懂投资财经又懂书写文章,她做观凭财报的记者再合适不过了。
言昳:“你到了京师,也会给他们在京师的分刊有联络吗?”
李月缇迟疑的点了一下头:“其实,我算是要在京师的分刊社做管编……而、而分刊这边,第一个要调查的事,就是有人向晋商大量收购铁、炭有关。”
言昳拈着袖边,不避讳的笑起来:“跟我有关哦。你来京师这边做财经记者,那你是绕不开我的。不过我建议你还是先把最后一关殿试过了,等你去了户部,查我会更方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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