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远默默在心里竖大拇指,他还第一次见敢这么直白地拒绝怒气冲冲的老大的人,又忍不住想待会儿老大会是什么表情。
这算命的真的不是在忽悠人吗?
他往游弈怀里瞥了一眼,抬手解开电子门锁,一推门就见裴亦珲果然还坐在原位,身子前倾,两肘撑着膝盖,合起的双手抵着下巴。
仿佛如果等不到游弈把唐若带回来,他就要以这幅沉思者的姿态化成石雕。
邱飞在旁边坐着,一张脸像是绷紧了的鼓皮。
“老大,我们回……”
“唐若呢?她在哪?”裴亦珲猛地站起身,双腿因为久坐而有些麻,邱飞连忙扶住他晃动的身体。
时间只不过是过了两小时,对裴亦珲而言却像是两年。
他想起她的每一句话,想起她的笑声,想起她留下的那些触感……又想到在本家时的生活。
他唯有通过一次又一次询问邱飞时间的方法,来确认自己没有回到过去,并不是像以前祭拜神灵那样,拿着一迭迭冥币送入燃烧的锅炉里。
闷热的天气让锅炉的温度再次上升,只要稍微伸手就能被塞进满手掌的热浪,但他不得不一次次将冥币喂进那张燃着火焰的嘴。
铝箔因为汗湿而黏在指腹,汗珠从额头流进眼眶里,每分每秒都是煎熬,皮肤似乎都要融化,然后被吸入。
裴亦珲从小就不喜欢这种祭祀活动,不明白意义何在,就连失明以后他都不曾想过,如果当初再诚心一些会不会就有神明保佑,至少让他能保住眼睛。
但现在他真的在想,想的内容有关唐若。
“在这。”
游弈轻轻捏住她的后颈,将她放到了裴亦珲的手上,她的两只前腿刚碰到他的手腕就开始自动往上攀爬,直到钻入他怀里。
“喵——”
“猫?”裴亦珲低头,一边缓缓坐下,一边伸手摸索着就被怀里的猫伸出舌头舔了下指尖——完全不怕生。
邱飞不敢置信地看着那只脏兮兮的白猫在老大怀里打滚,弄脏了他的白衬衣,更不敢相信老大居然一副接受现实的样子。
这算命的是来骗钱吧?
他和弟弟交流了个眼神,但两人都没开口,只是默默看着眼前这一幕。
“那天……有猫在。”
在唐若消失以后,有只猫在“咪咪”地叫。
白猫的尾巴来回摇晃着,一副高兴得不得了的模样,偶尔咬一下白衬衫的纽扣,又用躺下来用四肢推推他的肚子:“咪呜——”
“嗯,猫是灵物,也和我一样能看到。”
游弈接过邱飞递来的玻璃杯,喝了口水润嗓子:“活人和死人在它们眼里也没有太大的差别,只要它觉得唐若存在,就成了她的凭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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