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他在自家附近,只愿把徐于姸当作亲人吧。
她是他唯一年龄相仿的邻居,不会幼稚太多,甚至,她明白装聋作哑,不去戳穿他们家中,层层粉饰的虚偽。
而且,徐于姸也不会把他们的房间搞得一塌糊涂,就像是那个幼稚的弟弟所作所为。
也有可能,是年龄差的关係。相差一岁,相差十来岁,本就会有不同的思考。
但是他的心不够宽广,他没有足够的馀地去包容太多人。他连爱自己,都未能有效完成,不是吗?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月落日升,又是一个,可以离家而去的早晨。
柳默钦一边走着,手上从口袋掏出了钥匙,打算开门离去。
「于姸?」他愣了下,看到对门门口佇立的人,略感诧异。
虽说被自己对方堵在门口,有些尷尬;然而,一旦他想到自家那对夫妇,不由得又蹙起了眉头。
她也是一样吗?
「不是。如果不在这里,堵不到你。」徐于姸收起放在一旁的枕头和作业,从怀中掏出一包饼乾:「哥,苏打饼乾,你一定又没有吃昨天的晚餐,今天的早餐。我知道,你吃不下,我知道,你很有可能又要去学校对面,买杯美式,但是,就是担心。」
「谢谢。」不知说些什么,柳默钦只是用一句道谢,和徐于姸交换了饼乾。
来到学校对面,豆浆店旁的小七;他还是买了,就像她依旧送了。
每天的每天,也不过是,反覆着以往与未来的想像;思索着是否避过那两人,再去文具店一遭。
每天除了上学,不过是上学。
每天除了被迁怒,不过是被迁怒。
柳默钦坐在座位,在同学嬉闹的嘈杂声中,捕捉着风声颼飀,用来填补自己叹息的声音。
习惯了。
习惯了这种,高处不胜寒的生活;一回到家,便什么都不是的生活。
没有人关心,没有人在意。
也是柳默钦笑叹出声。
你能指望,一个从业多年的小儿科医生,记得他修过、甚至没有认真修过的,精神医学,并付诸实践?
绝无可能。
那人,又不是个圣人;更不配,作为父亲。
中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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