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仲这几天都没?休息好,约她在一家自改房里的小饭馆见的面。
颜凛下午去?推面粉,顺路把?她送过去?。
“来?了。”葛仲在院里正吃饭,视线从她身上落到身后颜凛上,又收回,看向江芝,筷子放下,“吃点?”
“不用。”
颜凛环看了下院子,没?有?多说什么。
“东家,我先过去?了。”
江芝看他一眼,点头:“好。”
颜凛走之?后,葛仲才重新拿起筷子,笑了下。
“对不住,最近事儿忙,没?时间吃饭。”
江芝怕弄脏自己衣服,不动声?色地把?凳子往外拉了下。
“没?事,你先吃。”
葛仲也没?跟她客气,捧着碗胡噜吃了碗面条,连汤都喝完了,才堪堪放下筷子。
看江芝微蹙眉,他慢半拍从兜里扒拉出手巾,叠成印象里的斯文样子,没?什么规律地胡乱擦嘴。
“那什么,你找我是来?拿货的?”葛仲不甚自在问?道?。
“一部分原因。”
“一部分?”
江芝总能带给他许多惊喜,就像是成衣店生意。他以?为做不起来?的、要赔本的,江芝非但做起来?了,还做得风生水起,搞得多少搞衣服的倒爷生意都开?始断崖下跌。
现在,看着还有?其他想?法。
他把?手巾叠好放一边,重视起来?:“你说。”
“三件事,第一件事是我需要一批夏装,跟之?前?规矩一样。”春秋季衣服穿的时间都短,江芝想?提前?来?定一批夏装,“但这次款式,我要自己挑。”
生意做起来?了,江芝手里筹码就足了。谈判都有?底气。
葛仲笑,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邝深刚开?始的也是那样,一旦握着了点东西,就开?始讲条件了。
这样的人天生就是个?当家做生意的料子。
“可以?。”
在商言商,没?什么说的。
“第二件事是我想?在你们要一批瑕疵衣服。”
“瑕疵衣服?”葛仲摸了摸下巴,还是第一次见上赶着买瑕疵衣服的。
他们收瑕疵衣服主要是价格便宜,好处理,回钱回的快。
江芝倒是手阔,张口就是买一批。
衣服卖谁不是卖,瑕疵衣服也不是每次都能处理完的。
挑挑拣拣的,总会有?剩的。
葛仲也不想?手里积压这么多衣服,钱得用在刀刃上。
“先跟你说,我那可还有?不少是缺袖子断衣尾的。你要是真想?要,我确实能给你个?低价。”
江芝越做生意越觉得人的性子都会时不时出现一些错觉。就像他们成衣店,之?前?送毛线,大家都会觉得实惠,后来?在他们店买衣服,也多是因为这个?。
如果他们能有?一批便宜的成衣,买衣服的顾客来?的多了,就会认为她们家的衣服是公社最便宜的成衣。
公社有?钱的是少数,绝大部分还是普通的职工。
只要能拢住他们,让他们养成习惯来?自己店里买衣服,这店里的生意以?后只会越做越好做。
“只要价格合适,”江芝对闻禾的手艺有?自信,说出的话自带底气,“数量不是问?题。”
阳光照在她脸上,本就姣好的面容上洋溢着明媚自信,破旧小院都像是因她生了光辉。
“行啊。”葛仲转了视线。
他这几年遇见的人很多,有?本事的女人只见过两个?。郇米算一个?,江芝也是。
郇米有?钱有?人有?底子,江芝他看向桌边的手巾,没?有?再往下想?。
但她们又确实不一样,像是赌桌上的老手与新客,一个?是见惯看惯也用惯了各种手段;一个?就是干干净净、坦坦荡荡的新客,她极守规矩,脚步抬起落地,就是一个?印子。每一步都走的极其稳妥。
葛仲不去?往深层方面去?想?,食指蘸水在桌子上写下价格:“我那还有?两袋子,刚带回来?的,没?拆封。你要是能收,这个?价格给你。”
江芝看了眼,价格比她心?里预期略高。拿来?当广告的衣服,没?准备赚大钱。售价她都会压的很低,更别提进价。
“不大合适,每件衣服的质量和瑕疵位置都不一样。”江芝笑,“我这都算是盲定盲买,价高了。”
“那都是没?拆的衣服,我们带回来?也都是盲带的,定价不算高。”
“不行,我们再加工卖出去?的价格肯定会比直接买的成衣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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