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影杂乱,黑漆漆的一片人群以倾倒之势像前压,二十多个参赛选手都不甘落后,始终没有拉开太大差距。
祁如曼焦急地在弯道处隔着人群眺望,一眼望去穿黑色衣服的人那么多,但也只需一眼,她就能看出来哪个是她的男孩。
周幸阑每圈在路过祁如曼所在的弯道时,她都会伸手递水和葡萄糖,但他都没有接。
人影浮动,周幸阑听不到周遭的一切声响,甚至两侧观赛的人群都是模糊的。但很奇妙,他还是能分清哪个是祁如曼的身影,能听到她为自己加油的声音。遥远,像是从山谷里传来的回音,但动听。
第六圈的时候,祁如曼明显地可以看出周幸阑提速了,他始终依着自己的节奏,越过前面的选手,一个,两个……
但前面始终有四五个人,他超不过去他也不打算超,只是跟着领跑的选手平稳地加速。
密密的汗珠从后背渗出,打湿黑色的短袖,然后向上蔓延,到脖颈和额头,周幸阑整个人像是从桑拿房走了一遍。
倒数第四圈,跑过弯道时他接过祁如曼的水,指尖从她的掌心擦过,甚至能感受到,她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一直握着瓶身而捂出的汗。
矿泉水从头顶浇下去,周幸阑只觉得浑身舒爽,身上汗渍不再那么粘黏难耐,他知道剩下的只需要坚持就好,于是一直提速。
终于,领跑的选手也有些耗不下去了,一直领头耗费的体力太多了,就在只剩两圈的时候,周幸阑反超,变成了第一位。
祁如曼从前从没看过周幸阑训练,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他这个样子。慵懒的黑豹不知从何时开始较真,舒活筋骨的热身完毕,蛰伏已久的行动迅速展开。
他与身后的人距离越来越远。
到最后半圈,周幸阑能感觉到自己的脚步已经有些虚浮,毕竟比赛不像训练。双腿都像灌了铅一样,只凭借麻木的机械的向前跑的信念,一直坚持……
他看到站在终点的小人儿,他只需要用尽全力奔向她就好。
好在,他做到了。
跑过重点线,身边不知从哪里冒出来那么多双手,想扶他的,要递水的……可他只想找祁如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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