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秋剑六神无主地看着周亭琦,已经没了办法,喊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怎么会料想到这里,我也只不过想多挣些钱而已,谁知会坑害了自己的兄弟。”
周亭琦道:“你莫要苦喊了。我看这样吧,你也别回郡主府了,就跟着我干吧。早晚有一日我和郡主的这个心结会打开的,到时候,你和你那好兄弟还可以相聚。”
张秋剑道:“那……那我那兄弟现在怎么办,郡主如果知道我没把奏折送到,他会把我那兄弟杀了的。”
周亭琦道:“不,你放心,这事由我来办吧。”
张秋剑听这事还有希望,想了想,便跟着周亭琦回到了王府。
周亭琦回到王府后,将那封密奏打开一看,果不其然,里面大篇文字就是来参他的,幸好姑娘那封信送的及时,要是再晚一些,怕是就追不上了奏折了。
周亭琦把张秋剑安顿好以后,便想起送信的那个姑娘,此时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他又赶到夏园,问了明娟情况。
明娟道:“那姑娘醒是醒了,但是脑子不清楚了,已经记不起来以前的事了,怎么来的也不知道,叫什么也不知道,家是哪里的也不知道,就是送她来的那个马夫她也不认得了。”
周亭琦道:“这怎么回事?是不是她一直就不知道自己叫什么?”
明娟道:“医士说她这是路上从马车上摔下来磕碰到脑袋了,得了离魂症,只怕一时半会儿也好不起来。”
周亭琦道:“带我去看看她。”
此时,郦子夏正半昏半醒地躺在周亭琦的床上,只见一个男人走来,仪表堂堂的,非常的英俊,衣着气度也散发着豪门贵气,自己便有些不好意思,缓缓从床上坐了起来。
明娟从旁道:“这是咱们王爷。”
郦子夏知道明娟这是在暗示自己向这个好看的男人行礼。
郦子夏犹犹豫豫,有点胆怯,刚要穿鞋时,那男人说:“不用了,免了,你还有病在身。”
周亭琦上下打量着郦子夏,觉得她此刻像是个胆小的小女孩一样,便微笑道:“姑娘,你还知道你家在哪里吗?”
郦子夏摇了摇头。
周亭琦叹口气,转而想道,也罢,如果现在放她出去,郡主怎么会放过她呢,便道:“你好好在这里养病,等你想起来以前的事之后,外面安定了,我就送你回家。你也不要客气,就当这里是你的家一样,好不好?”
郦子夏只低着头,也不敢说话。
周亭琦又笑道:“这样好了,你以后就在我这个书房好好养病吧,这里没人敢来打扰你,只有这个明娟伺候你。我这个院子叫夏园,我们以后就叫你夏姑娘,你说好不好?”
“夏姑娘……”郦子夏嘴里嘟囔着,“好,谢谢王爷了。”
周亭琦看她笑了,那纤瘦的脸真是叫人疼惜,便道:“不用谢我,我还不知道怎么谢你和马夫呢,冒死来给我送信,要不然这次……”
他没往下说,把明娟嘱咐了一下,又看了看马夫的病情,竟然也是昏迷不醒,不免有点愧疚。
周亭琦后来又派人四处打听当天出入郡主府的女客有哪些?后来打探到消息,说是当日郡主宴请女孩们写诗,并没有人失踪。
郡主之所以这么向外宣传,也是迫不得已。
因为这个郦子夏原本是订好的,要许配给王太监的,谁知那一天下雨时竟然失踪了,郡主也派人到郦宅去找,郦宅也说郦子夏没有回家。郡主怕王太监生气,只好让郦家的人撒谎,说郦子夏得暴病死了,便把郦子夏的堂妹郦子珠嫁给了王太监,搪塞过去了。
后来,周亭琦也实在打听不到郦子夏从哪里来,而且看她已经习惯了夏园的生活,索性就把她和马夫都留了下来,以免他们出去被郡主威胁。
第44章 失忆者
周亭琦当初留郦子夏在王府也是有私心的, 第一次见这个女孩时心里就怦怦地跳,后来越看越喜欢,索性就在一起了, 还生了孩子。
周亭琦万万没想到的是, 三年后的雨夜, 郦子夏恢复了记忆,但无奈的是, 这主儿竟然把这三年来发生的事忘得是一干二净。自己在她那里就是一个被遗忘的过客。
人还是以前那个人, 长得一样, 声音一样,就是犟!
她以前把孩子说送人就送了, 现在把这桩罪一忘, 啥也不认了!
把他爷俩丢下,自己说走就要。周亭琦办不到,索性就用那孩子拴住郦子夏,血浓于水是真理。
郦子夏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孩子时, 就觉得那的确是自己的孩子。她根本舍不得放下那个白胖白胖的娃娃。
周亭琦见她这样喜爱,便道:“你不要走了。你还怎么走?你都是孩子的娘了。”
郦子夏回头看了周亭琦一眼, 经过王太监的事以后, 她才觉得这个男人有些担当,不再仅仅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男人了。
想了想,郦子夏仍道:“孩子既然是民女所生养,民女自然就要担起责任,好生抚育他。”
周亭琦屏退屋里的奶娘,不解道:“那你和谁生的孩子呀?”
郦子夏抿着嘴, 也不答话, 脸渐渐红了。
周亭琦道:“是我和你的孩子呀, 我们的孩子呀,你不能只管孩子,不管我呀。”
郦子夏道:“我怎么知道王爷说的是真是假,怎么能草率的说和王爷生过孩子呢。”
周亭琦苦笑一下,“你不信!?我去叫明娟去……你也动动脑子行不行,你在夏园住了三年,门都没迈出过一步,除了我,你还能和谁在一起生孩子。”
郦子夏道:“以前的事我一概都不记得了,王爷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明娟和黄兰儿又都是王爷的人,自然更偏袒王爷,你叫他们来,他们和你说的还不是一样么。”
周亭琦先是愣住了,然后面容静穆道:“你的意思是我在骗你了?我有什么好骗你的?你是说我贪图你的美貌,还是贪图你的钱财,你有么?而且,当初是你先对我示爱的……”
“什么!”郦子夏讶异了声,生怕把娃娃吵醒,便走远一步,在外间道:“不可能,就算是失忆,我也不是那么随便的人。王爷越说越离奇,民女越是不能轻信。我好歹也是翰林之女,不是我骄傲自诩,原镇守王太监一直想要娶我呢,这还不够说明我不一般么。”
周亭琦道:“什么?那可是太监,你拿他出来比什么!”周亭琦声音略大了一些,忽然娃娃醒了。
郦子夏忙道:“王爷别说了,都把小世子吵醒了。”
周亭琦“哼”了声,道:“总之你留下就是了,早晚有一天我叫你心服口服。”
他走出门外,向两个奶娘道:“从今儿起,你们就搬到我以前的书房夏园,和里面那个郦姑娘住一起。她是孩子娘,以后有什么事听她吩咐就好。”两位奶娘应了声,便忙回到屋里伺候小世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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