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降临,华灯初上。
「干,我快饿死了,最好是真的有东西可以给我吃,不然阿雨那混帐就死定了……」林贺炎瞬移回夏家门口,刚准备按门铃,嘴上仍是碎念着话语。
不过门在他按下门铃前就开了,一张紧张兮兮的欠揍容顏出现,并且极为符合那张欠揍脸的形象,说出了让林贺炎想一拳往那张貌美脸蛋灌下去的欠扁话:「阿炎,小暖不见了。」
「我干哩!你家女朋友不见关我屁事!」
「重机借我。」蓝千雨的语气冰冷而强硬,她眉心之间的那个小山丘,一直没有平缓的跡象。
「不要!它可不是谁都可以骑的,它只有我可──」
「借我。」
「……拿去啦。凡有一丝一毫刮伤,你就完了!」
「好。」她郑重地点头。
林贺炎心不甘情不愿,却还是臭着一张脸,将手指放在唇上,吹了个响亮的口哨。一旁的空地在转瞬之间,迅速燃起橘红色的浓郁火焰,耀眼的光芒持续了几秒,直到最后一点零星的小火苗完全消失后,映入眼帘的是一台带有桀傲之风、英气逼人的艳红重机。
「我再说一次,不要刮──靠!跟着火苗走!它会指引你方向。」不给林贺炎二次叮嚀的时间,蓝千雨将放于座垫上的黑色雾面全罩安全帽一把戴到头上喀一声扣好。她听都没听林贺炎的警告,油门一催便扬长而去。
蓝千雨会骑重机。说来好笑,林贺炎的专属重机,第一个骑乘它的人,却是与其毫不相干的蓝千雨。在那之后,蓝千雨便爱上了这种沐浴于风中的感觉,冷冽的风、暖洋洋的风,是她休间的一种方式。
林贺炎每次都说着最后一次,但却也一而再再而三的将自己心爱的重机,借给蓝千雨。
或许这已经成为了他们不言中的默契。
而此时此刻,蓝千雨骑重机的速度达到了一个新高峰,她风驰电掣地在山路上骑行着,暗叫着自己的愚蠢,她早该记得自己从来都没有脱离过被追杀的状态。她喜欢着夏小暖,承诺会保护她,但一天不到,她就已经让她独自置身于危险之中。
这样的自己,夏小暖又怎会中意?
她咬牙,心中有股不明的「衝动」在叫嚣、在挣扎。她再次催油门,引领在重机之前的小火苗拐弯,她便跟着拐弯,虽不知为何林贺炎要她这么做,但毫无头绪的蓝千雨总觉得,这就是唯一的线索。
另一边,夏小暖不知不觉已经骑到了一个相当陌生的地方。她明明从小就生长在这座山上,不应该有这么一个她完全不认识,一点印象也无的地区,并且,弔诡的还不只这一件事,更诡异的是夏小暖竟一点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骑至这杳无人烟之处。
她说的「没有人」,就是真的一路上一个人都没有。道路好似愈来愈小,本应是马路,却愈骑愈像是条小巷,而这条阴暗的无人小巷,是夏小暖这一生,就算化成骨灰,也不会忘记的。
「小暖。」
霎时,她浑身的流动着的血液都如结冰般的凉透了,寒毛直竖,瞳孔不自觉地扩大。她不可思议地盯着眼前距离自己不远的男人,握着机车握把的手,不由自主地开始颤抖。
必须逃。
这是夏小暖脑中浮现的一个想法,但身体和心理上,这个男人所带给她的阴影和恐惧,使她惧怕得无法控制自己的任何一个动作。她只能无助地望着那个男人唤着自己的名,离她愈来愈近。
「小暖,你知道,这几年我被关在监狱里,有多苦吗?」
「你为什么要害我?要不是你,此刻的我应该在大公司上班,过着光鲜亮丽的生活。」
「都是你,都是你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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