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纳闷,没多会儿,一只手向他伸了过来。
萧倚鹤看着他的手掌,深思良久,将藏在背后的两块火炉酥饼依依不舍地放在了他的手上,其中一个还肉眼可见地已经被咬豁了一口,往他手上一落,酥得掉渣。
怕他还不满意,连香瓜子也一并献上。
薛玄微:“……”
他将瓜子饼子没收,又掏出一绢素帕仔细地擦净手指,略一顿,道:“已经看不清了吧,眼睛。”
虽是疑问的语气,但莫名的非常笃定。
他怎么知道,萧倚鹤狐疑地看过去,并没有动,两人之间静默半晌。
薛玄微悬平的手稳稳当当地定在他面前,不远不近刚好在他能大致辨物的距离,声音微有拖长,恍若深思地道:“不要牵,难道要本宗主抱?”
他作势伸开双手,萧倚鹤一个激灵,立刻把手递了上去。
有的人啊,就是你要掀屋顶,他才会勉强给你开一扇窗。
薛宗主没再多言,只是将他牵起,旁若无人地走在黛川大街上。
人流攘攘,喧闹熙熙,萧倚鹤虽然并不能够看清行人,但也分明感受到了无数道视线在他身上扫来射去。他想起那黄须道人的《夺妻恨》,生怕自己又成了人家的戏本素材,几次想将手抽-出,却被薛玄微钳得更紧,仿佛要将自己的骨血都捏碎在他掌内。
“……”萧倚鹤忍得咬牙切齿,却怒不敢言,心道有必要这么生气吗。
萧倚鹤一路瞪着他,直到回到客栈,被薛玄微领上楼,领到门前,萧倚鹤自然地将门推开,正要感谢薛宗主大人不记小人过将他送回来,结果刚迈过门槛,他就顿住了。
——这一股子薛味,一开门就闻到了!
他后退半步,“砰”的一声将门一关:“走错了,告辞!”
薛玄微沉声道:“站住。”
萧倚鹤咽了声口水,脚下发黏。
薛玄微好整以暇地道:“回来。”
萧倚鹤踌躇了半天、磨蹭了半天,心想他还能将我头拔下来不成,一咬牙一跺脚,又推门踏了进去。
只道他是要翻自己私自下山的旧账,别开视线,英勇赴死道:“薛宗主,我不是故意下山的——委实是偶遇朝师兄,听闻黛川水深火热,一时心急如焚,故来助道友们一臂之力!”
薛玄微已经对他的胡说八道有了非常高的容忍度,缓缓向前。
他往前一步,萧倚鹤只能后退一步。
最后脚后跟撞到桌腿,疼得狠狠一抽,一屁-股跌坐在圆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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