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玄微手指覆在佩剑上,并不说话,异常沉默。
这世间灵剑名武屈指可数,大都为隐居高人所有,是决计不可能行此恶毒之事的。
浮世的仅有薛玄微的“寸心不昧剑”、追月山庄的“追星赶月弓”、大觉明寺的“楞伽禅杖”,而此三柄名器拥有者,也并非麞头鼠目之辈。
那么除此之外……
萧倚鹤猛然意识到什么,倏而睁大了眸子,神色凝重。
不,除此之外,浮世的名武灵剑还有一柄。
——萧倚鹤自己的“知我”。
当年剑神山试剑崖上,他是手持“知我”与薛玄微生死相斗,然后被一剑穿心而死。
那“知我”呢?是被薛玄微敛去了,还是同他的尸骨一样,被当场斩碎?
他侧脸看向薛玄微,以他能想到的事情,他不信堂堂薛宗主会想不到,他试图从对方的表情中读出一些什么。然而薛玄微半垂狭目,并不言语,不知究竟在思考什么。
可他又不能直白地问:你把“知我”弄到哪里去了?
“……知我。”
正当萧倚鹤准备放弃探究这个问题时,身侧却突然传来声音,他猛地抬头,眼睛慌然眨动,以为惶惶心事被自己不经意间说漏了嘴。
薛玄微叹气:“试剑崖之后,‘知我’就不见了……找了,没有找到。”
这一瞬间,萧倚鹤仿佛看见了十五岁的薛玄微,会因为寒日里剑神山峰巅一窝冻死的雀鸟而难过,因为游历时未能救下更多一个孩童而懊丧,会因为师尊夸奖他心经抄写工整而暗自喜悦。
——也会因为不小心弄丢了师兄的武器,而愧疚不安。
萧倚鹤想笑两声,又觉得太不合时宜,他低头冥思了一会,突然问道:“薛宗主,我的木刺挑出来了吗?”
“怎么了,快看看,还疼着呢!”
看着面前主动伸过来,还催促地晃了晃的手心,薛玄微似乎有些惊讶。他犹疑不定地接过了这只柔-软的掌,放在手里捏了捏揉了揉。
木刺早就挑出了,萧倚鹤不言,他也就不语,默默将他微凉的手指一根根地搓热了。
好像自己的心里也因此火热了起来。
既然“知我”去向成谜,那便不能从这个方向追踪了,只好换个思路。
所幸那幕后人露出的破绽并不少,倒也不知那人是故意露出狐狸尾巴,还是自认为强悍如此,不惧留下这一个两个的把柄。
萧倚鹤问道:“薛宗主,关于傀儡术,你有什么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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