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女鬼玲玲哭泣并不只是因为突然被卷入了陌生之地,而是据玲玲说,她在山中游荡时,曾感受到一股十分厉害阴狠的气息。她原本好奇地想去看一眼,却差点被那东西撕碎,她怕极了,飞奔一路,到了这附近才感到后怕,忍不住哭起来。
可道门清静之地,哪里来的如此厉害的东西,让女鬼都害怕的?
若真有,要么清静宗已经烂成筛子了,什么东西都能轻而易举地在山里大摇大摆;要么,这东西根本就是段从远自己招进来的。
无论哪一种,都意味着明日的万法会必定热闹得很。
南荣麒盯着他:“萧倚鹤,我脸上像是写了两个字吗?”
萧倚鹤回过神,眨眨眼好奇道:“哪两个?”
南荣麒深吸一口气,指指左边脸颊,又挪向右边:“遗,嘱。”
“噗嗤!”
南荣麒一恼:“你还有脸笑?你记不记得上次你跟我说这种话是什么时候?!”
“叫什么叫什么?”萧倚鹤一把袖子把他拽回来,南荣麒被一头磕在桌边,泪光莹莹地看着他,“我不是说吗,万一万一!今时并非往日,我现在惜命得很,好日子还没有过够,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到那一步的。”
南荣麒不信,不禁不信,甚至盘算着过会就在他门上贴一万张禁制,让他休想迈出这里一步。
“有件事,我不好问薛玄微。”萧倚鹤道,“朝惜之现在在哪,仍在长阳门养伤,还是往这里来了?你知道吗?”
南荣麒还在生他的气,语气不善地道:“恪儿说,朝惜之一醒来就非要来不可,朝闻道已经下山去接了,应该明天就能到。你问他做什么?”
萧倚鹤神秘兮兮地笑了:“他是让你那枚剑穗不生效的关键人物。”
南荣麒想了想,但朝惜之这些年比段从远还要深居简出,几乎一辈子都窝在太初山上当剑宗的大管家,世上一切剑雨硝烟都与他无关,是个没什么存在感的人物。
“他能保你的命?”
萧倚鹤眼皮眨了一下:“他能让这世上没人能取我的命。”
几乎是他们这边刚一说完,薛玄微已经想通了丢脸那件事,出现在了门外。他不知道薛玄微听到了多少,不过到了此时,他听多听少也没什么分别。
师弟早已不是当年懵懂天真的师弟,只是萧倚鹤本能地不愿再往他肩上多担风雨。
果然,南荣麒满面欲言又止地被催促着离开,薛玄微一走进来,就问:“惜之究竟是什么人?”
萧倚鹤此前喝多了甜酒,口中生腻,正给自己斟茶:“你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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