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岚的相亲对象名叫任文韬,夏娴调侃说他是不是有个弟弟叫任武略,杨岚只觉得土,心想不愧是双体制内父母能取的名字,上一个她接受不了的名字还是课本上的邹韬奋先生,她死都不能理解为什么那样一个英雄人物要取这样的名字。
任文韬15岁物竞保送大,19岁直博斯坦福,做的是当时高能物理最热门的方向超弦理论,然而因为做的工作太过理论,博士毕业的时候成果寥寥,23岁放弃学术进了谷歌,轻松完成了从eseae到engnee的完美转化,二十五岁辞职回国创业,如今正处在事业的上升期。
这样的履历在七大姑八大姨眼里可谓金光闪闪,因为普罗大众对于“牛逼”最原始的认识就是年龄,以至于连张益唐这种时运不济的天才在普罗大众眼里都属于大器晚成的励志型形象,时常被拿来缓解普通人的年龄焦虑——本质上就像拿丑小鸭的故事来缓解自己的外貌焦虑,完全无视丑小鸭天生就是天鹅的事实。任文韬作为一个标配超常儿童,轻易便满足了老百姓对天才最大的幻想,甚至连他放弃学术都成了加分项,毕竟做学术通常没什么钱。
可在杨岚眼里,这类男人长期单身的主要原因大都是被长期学术和疯狂工作抛光出的无趣。许多用国内眼光审视绝对精英的男性在欧美的择偶市场举步维艰,最终沦落到只能从国内搬运娇妻,被调侃如同国内nel直男买越南媳妇,无非是因为大环境改变,从有特权的顺直男变成了被歧视的群体,优势荡然无存——当然,即便如此,他们大都也不会加入平权阵营,不抛弃不放弃坚持不懈地歧视着“尼哥”、“女人”、“同性恋”和“阿三”。她不少男同学去了美国之后都说适应不了美国的文化,其实说白了就是因为在国内“大男”几乎等同于全国最优秀的男性,他们再怎么直男癌都有乌压压一大批慕强东亚菜鸡女疯狂捧臭脚,久而久之很容易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人中龙凤,但出了国可就不一样了,少不了被现实毒打。最好笑的是她那位因为在数院混不下去不得不去读统计aste的男同学,没了曾经挂在嘴边的“纯数学”处于鄙视链顶端的优越感和“大市人顺直男”的多重vlege,外加恐同恐跨,在美国呆得难受得很,一心只想快点回国。杨岚好奇问了句“花大价钱去美国读统计aste的人不都是为了买三年T争取润吗?”,结果他恼羞成怒回了一句我爸乐意花钱,直接把杨岚给笑趴下了。
任文韬选的地点是一家口碑不错的老牌日料店,杨岚刚到市的时候曾想约夏娴一起去的,可惜后来忙前忙后一直没排上时间就给忘了。
杨岚第一眼见到任文韬真人的时候稍稍惊艳了一把,瞬间想起夏娴曾总结说,没谈过女朋友的直男拍照往往不会拍出女孩子认为“帅”的点。
“我以为你这样的人会很准时的。”任文韬打量了一下她,笑得十分客气。
“一般来说很准时,”杨岚在他对面落座,“但一般情况我可不会这么精心打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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