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直升机落在了鹤先山庄停机坪上。
贺初棠将凌遇抱下来,接着一路狂奔到停在外边的专车。
田贤也跟着上了车,坐在副驾座。
从停机坪到别墅开车需要几分钟时间,贺初棠紧紧地搂着凌遇的身子,脸色阴沉,脑子里一片混乱。
车子开动,他抬头问:“你知不知道凌遇说的商业联姻是怎么回事?”
“这他没跟我细说,”田贤道,“不过以凌家的手段,一旦决定要把凌遇卖掉,那绝对是没有商量的余地,当年他姑姑也经历了一样的事,最后被逼得登报跟凌家断绝关系。”
说话期间,田贤抬头看向漆黑的天际,思绪飘远了。
他记得那天凌家派了八个保镖过来,为了逼凌淼就范,他们抓住凌遇,把凌遇按在地上拳打脚踢,打得凌遇连痛都喊不出来。
凌淼没办法,就跑到了天台上,以死相逼,但还是没用,那些人根本不讲道理,要么嫁人,要么从12楼跳下去。
后来警察来了,田贤的师哥、也就是当时凌淼的男朋友江良川带着凌淼一起去了国外,而从那之后,田贤就再也没有见过凌遇了。
回忆起这些陈年往事,田贤眼中有些伤神。
也不知道凌淼和师哥这两年在国外过得怎么样,而凌遇自己一个人在国内生活,想必吃了不少苦头吧。
田贤回头看向倚在贺初棠怀里昏迷不醒的凌遇,无奈笑道:“那天我看到凌遇来参加节目,我还以为他终于找到想要做的事情,没想到是为了逃婚。”
贺初棠垂眸,看了眼昏迷不醒的人儿,陷入了沉默。
不多时,车子缓缓地开进别墅院子。
贺初棠把凌遇抱上二楼,进入客卧,将他抱进了浴室。
凌遇身上淋过雨,且在山里摔了太多次,全身脏兮兮的,衤果露在衣服外面的肌肤到处都沾了泥巴,好不狼狈。
贺初棠给凌遇全身做了个简单的清洗,换上一套干净的浴袍,接着将人抱回卧室里,这才把田贤放进来,让他给凌遇处理伤情。
贺初棠也没闲着,拿了个吹风机坐在床头,为凌遇吹头发。
尽管吹风机嗡嗡的声音很响,但凌遇似乎听不见,依然睡得很沉。
田贤先给把体温计放凌遇腋下,接着处理看起来比较严重的伤口。
他时不时会看看凌遇有没有醒过来,或是看看贺初棠的表情,这两个清醒的人谁都没有说话。
凌遇的头发很快便吹干,贺初棠轻轻地把他的脑袋放回枕头上,轻声道:“时间应该够了。”
田贤会意,将凌遇腋下的体温计拿了出来,看了眼,松口气:“38度4还好……我下去给他开点药,顺便给他弄点吃的,你来给他处理其他伤口?”
贺初棠应了一声“嗯”,没有说话。
待田贤离去,贺初棠接过药水和棉签,继续给凌遇处理大大小小的擦伤。
这些伤看起来不重,但估计得要痛上好几天才能够。
贺初棠擦着擦着,心思不知道跑去了哪里,他停下动作,缓缓俯下脸,在凌遇唇上啄了一口,柔声说:“对不起。”
没多久田贤把退烧药拿了上来,叮嘱完又下去了。
贺初棠将桌上的冲剂拿起来,水温刚好,不烫了,他便将凌遇扶起来,轻声呼唤:“凌遇,起来喝药。”
怀里的人儿毫无反应。
贺初棠无奈,又喊了几次,凌遇才晕乎乎的睁开眼。
奈何头太痛,凌遇分不清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就这么迷迷糊糊地喝下了贺初棠给他递过来的药。
吃完药,他又躺了回去,没多久又睡了过去。
贺初棠确认他睡熟,轻轻地起身,走回自己的房间,洗澡换身衣服。
之后他又进客卧看了眼凌遇,见他睡得踏实,这才放心的下楼去。
田贤刚好从厨房里出来,见贺初棠下来,顺嘴吩咐一句:“粥我放在电饭煲里煮了,大概还需要35分钟,我先回宿舍洗个澡,换身衣服再过来。”
“等一下。”贺初棠叫住他。
田贤止步:“还有什么事?”
贺初棠道:“凌遇和凌家,究竟是怎么回事?”
“谁知道呢?”田贤勾起了唇,带着浓浓的嘲讽之意。
他说:“他在我们医院接受治疗的那段时间,每天就盯着一张皱巴巴的纸发呆,那是从户口本上撕下来的,上面写着他的名字,问他姑姑怎么回事,他姑姑只说这孩子被家人抛弃了。”
顿了下,他眼中露出了些许愤然:“后来我才了解到,凌遇似乎是在家里犯了什么错,才被家人赶出家门,让他在外面自生自灭,可一个12岁的孩子,能犯什么大错呢?总不能是杀了人吧?呵……你看他像是会杀人的样子吗?”
这便是凌遇的过去,但远远不止这些。
田贤讲完自己知道的就走了,别的没有多说一句。
贺初棠坐在客厅里,脸色阴郁的想了许多有的没的。
一个12岁的孩子,究竟犯了什么错?竟被凌家如此残忍的抛弃。
贺初棠思来想去怎么也想不通,最后忍不住往戏剧方面想,难不成凌遇是个出生被抱错的假少爷?还是有更深的隐情?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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