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路这边是一个挺大的家属院,方方正正的四层洋房格局。临街的一楼全被出租做了餐饮,西餐吧,酒吧,居酒屋,连锁咖喱饭…装修各具特色。唯有尽头的这一间像是被装修队遗忘了,还保留着原来的石灰墙面。一扇不大的钢窗嵌在正中,透出朦胧的黄色光晕,仿佛是谁家的客厅。碎花窗帘掩着一张小小的木方桌。细长颈的蓝色玻璃花瓶里插着一朵掉了一半花瓣的玫瑰,旁边立着的塑料餐牌里夹着水粉色的笺子,今日的手写例牌。一个朴素的、没什么生意的家常小炒。
钢窗里漏出的光投射出一个淡黄色的立方空间。艾珥愣愣地站着,夜色和光晕的分界线沿着她的鼻尖划过,眼眸在暖黄的灯光里一闪一闪,像小小的火苗在跳动。
已经完全入夜了,江风又劲了一寸。田岸把艾珥从背后包住,摩挲着她露在外面的手臂。
“想在这家吃晚饭?”耳侧是田岸的呼吸,温热的气息吹动她耳边的碎发。
“也不是,中午在工作室已经吃过阿姨烧的家常菜了。就是觉得这里很像我小时候住的妈妈的单位宿舍,一下子想家了。”
“小耳朵好乖。”艾珥感到男人在背后收紧了臂弯。一种确定无误的是男人而不是同龄人的掌控感,并不令人讨厌,但又仿佛暗示着让她失去自我的危险。仿佛他知道所有答案而她还在百无聊赖地转笔等待考试开始。艾珥耸了耸肩,从田岸的怀里钻出来,把自己挂在田岸的左臂上轻轻晃荡着,这个她最喜欢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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