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我很好吗?刚才还说怕被我卖了。”小耳朵的话暖暖地烫进心底,却勾得人想要确认,想要更多。
“嗯……”小耳朵没有解释,保持着这个树袋熊式的姿势把头埋在他颈侧。
“你开心吗?”小耳朵又抛出一句。
“开心。”田岸不假思索地回应,快得连他自己也觉得诧异。
“为什么?”
“带着为某一个人做的念头,有些事好像就有了意义,不费力气就能自动把空白的时间填满。”
“如果见不到我了呢?”
“也许会花一些时间来习惯没有你的时间,用新的时间来替代旧的时间。”
“你说话好抽象”艾珥笑起来,“但是我好像懂了。”
“现在想那个还太早,好像我还在慢慢习惯有你的时间。对我来说还是一种新的状态。” 田岸笑着盯着她看,“如果你一下子消失了,也许我又能很快回到以前的状态。”
“什么状态?”
“说不出开心还是不开心,大概……等刑满释放的犯人就是样……等着看人生什么时候翻过新的一页……还是不定期刑。”田岸眯起眼睛思索着。
“哪有这么自由的犯人?”艾珥笑他。“太清闲也是病,和我一样生病了。”
“倒真的被你说中了。当律师的时候没有能自己掌控的时间,有时白天交了作业以后就无所事事等着合伙人或者客户的意见,下班以后真正的工作才开始……所以我就想着暂时逃避几年再回去……趁还是个低年级律师,不怎么出活也不难被替代,律所也乐得把我这个边缘人包装一下卖给大客户三年……现在是太闲了,我差点要和公司说三年太长,我今年夏天就想回去……还好还没来得及说就遇到了你。”
“你不怕明年回去就没你的位置了吗?”
“这倒不至于,没什么发展是可能的,这三年都在做边缘又重复的业务,但是没有我的位置是不会的,总有人离开这个行业,再有新的人补上。”
“离开的人都去了哪里呢?”
“有人去别的法律市场了,毕竟在学校学的基本逻辑是相通的,换一个国家也可以做事务律师,大不了再考一个执照,这些事情跳槽过去的新律所都会支持。有的人去大机构做内部律师,或者去合同部,也有去做内控的。有的人就彻底转行了。我有个前辈去当房地产经纪,也做得很好。”
“你没有想过去做别的吗?”
“暂时还没有……我觉得这个行业还挺适合我的……一些人学会了一套逻辑之后就自说自话起来,这套逻辑因为国家和资本机器背书而成为规则,律师就是受托使用这套逻辑的人。接到指令,戴上律师的安全帽,检索规则里可以利用的部分、对方的程序漏洞,接着两边的律师戴紧安全帽拿着叉子互捅,或是上庭或是邮件电话,摘下帽子之后又可以一起去喝酒。一种有台词有剧本场景限定的角色扮演游戏。”
“这么好玩?”
“是啊,其实是个不难上手的游戏,你要不要玩?”
“我怎么玩?”艾珥摸不着头脑。
“国内不需要读法学院就可以考司考的,你毕业前也试着准备一下吧。在一个国家成为律师就相当于拿到了在很多国家接受考试拿执照的资格,成本只有你的时间,去试试吧。”
“你不是开玩笑吧?怎么突然要我去考这个?”
“只是给你一个思路。我也只会这个游戏。如果我会炒股,可能我就会教你炒股。如果你是李恢的女朋友,可能现在在帮他做外贸。”
“李恢不是开酒吧的吗?帮他做事怎么不去学调酒?”
“开酒吧只是他的副业,他家里十年前来俞城买下那个铺子,一直放租。李恢回果以后想用那个地址注册公司,就收了回来,他的淘宝店就是用这个地址注册的。接着开酒吧是因为不需要重新装修,也不怎么需要雇人,不需要频繁进货,还可以当作一个谈事情的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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