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疯加吃饭花了太多时间,但在曼谷的行程只剩下一天了,田岸还是收拾收拾准备带艾珥打卡老城几个景点。坐轻轨到他信桥换渡船,两个人在廊道里等了十分钟,随着人流闲闲向前走了几步走到渡口。毒辣的日头打在铝箔的遮阳板上,炫得艾珥往后退了一步,抬手遮了眼睛。
田岸把人拢着,困在自己身后的影子里,又把墨镜摘下来放她手里。
“早上走得急,又忘了给你拿帽子。”牵起衬衫的一角半罩在她头上。
“你戴吧。”她抬了抬眼,从衣角的缝隙里用力眨了一下,把墨镜递回给他。
橙漆的快船缓缓靠上,沉默地碰上木质的泊头,搅起一圈圈柔和的水波。
眼看着船里已经没有空座,两个人牵着手慢慢走下渡口上船。艾珥的视线被走在前面的胖和尚吸引过去,胖和尚裹在鲜艳厚重的橙色袈裟里,却赤着一边晒得黑红的肩头。艾珥看得有趣,没留心脚下被缆绳绊了一记,眼看就要扑到胖和尚的背上。
田岸眼疾手快把她捞回怀里,又像提溜小猫崽似的夹着她的胳膊把她拎到船头,按在栏杆空处站好。
“和尚的衣服女人是碰不得的,”田岸压低声音,凑在艾珥耳边嘱咐。“会耽误他们修行。”
“不是故意的也不行吗?”
“你好好呆着吧,小心掉水里了。”田岸终于找到机会把墨镜扣在艾珥脸上,揉了揉她的头顶。
艾珥转过身子,下巴颏儿放在迭起的胳膊上,望着水面出神。
田岸偷眼看看她,又看看开阔的湄南河两岸徐徐掠过的佛塔。墨镜遮住她的半张脸,看不出神情。但看她一动不动的样子,应该喜欢这景色。
小人儿忽地直了身子,不耐烦似的啧了一声。田岸本想放在她背上的手又收了回去。
艾珥推了推滑落在鼻梁上的墨镜,又伸手把墨镜摘下来折起。
“怎么了?”田岸接过墨镜戴起来,示意她靠过来和他站在一起。
“我鼻梁没你的高,老是滑下来好烦。”
“你鼻梁不矮,是鼻夹太宽了才滑下来的。”
她的鼻子生得巧,是他每每留意到,在心里赞叹过的。她眼眶生得平整,显得山根平平无奇,但鼻峰忽地攀起。因着圆润秀气而微微挺翘的鼻头,正面细巧端正,只有侧脸使人发觉这小巧的短圆脸上怎样拔出了多一分显多少一分嫌少的弧线起伏。
他也因此最喜欢在两人并排坐着的时候偷眼瞟她。他总是藏得很好,她也总沉浸于眼前所见,没有留意他斜睨的眼神。田岸又觉得她应该是有感觉的,十次里面有两三次,她骨碌碌地转着眸子,余光对上他的视线。
艾珥接过被他捏皱的细窄纸条,三两下就把两张白底橙字的船票折成一只加长纸船,和他们乘的这艘加快的水上巴士仿佛。她用指尖夹着纸船的尾端,轻轻触玩着田岸骨节分明的大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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