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曲乐跟布库夫人很少交流,倒是布库的两个孩子对她很感兴趣,只要有空就会缠着她,用生硬别扭的汉语跟问一些稀奇古怪的问题。
好在曲乐的耐性好,无论他们的问题有多猎奇,她都会耐着性子慢慢回答,实在答不上来就只能搬出布库来救场。
一路上打打闹闹,赶着牛车走了一天一夜的路,他们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南荒平原的中部是一大片荒芜的平原,放眼望去只能看到稀稀拉拉的野草,偶然有几棵矮小的树木竖立在中间,宛若鹤立鸡群,非常突兀,天空中偶有乌鸦飞过。
这里可真是苍凉得很。
而举办盛典的祭坛,就这样孤零零地耸立在这样一片荒芜之中。
祭坛建得四四方方,用白色大理石铺成,四周竖着八根巨大的圆形石柱,柱子上雕刻着威武狰狞的凶兽图腾,据说这些凶神恶煞的兽就是南疆人时代供奉的守护神。
曲乐远远地看了一眼柱子上的凶兽,只觉得心头一跳,被吓得赶紧挪开目光,不愧是以蛮横凶悍著称的南疆人,就连供奉的守护神都这么吓人。
她不敢再去多看祭坛,主动去帮助布库一家人搭建帐篷。
他们不是来得最早的人,在他们到达之前,就已经有不少人将帐篷搭建好了,正三五成群地围在火堆旁边谈笑闲聊。曲乐帮助布库一家人搭建好帐篷,就要开始准备做饭了,布库正好看到一个熟人,立刻迎上去打招呼,布库夫人在准备食材,两个孩子正在捡柴禾,曲乐左右看看,提起木桶,跟布库夫人打了声招呼,便朝着河边走去。
这一片帐篷区靠近河流,曲乐提着木桶穿过大大小小的帐篷,四周全都是来回走动的南疆人,男女老少都有,数量出乎意料得多,粗略估计起码有近两千人,并且这个数字还在急剧增加。
曲乐在河边洗了把脸,用衣袖胡乱擦掉脸上的水珠,抬起头的时候,忽然发现河对岸有双绿幽幽的眼睛正在盯着自己!
她被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不会是那个狼人追来了吧?
不断有南疆人来到河边打水,身边人声鼎沸,将曲乐被吓飞了的灵魂拽了回来,她定了定神,睁大眼睛小心翼翼地再次看向河对岸……空荡荡的平原上,什么都没有。
难道刚才是她的错觉?
曲乐使劲揉了揉眼睛,又盯着河对岸看了好一会儿,仍旧什么都没看到。
看来真的是错觉。
呼呼,真是虚惊一场。
她长舒一口气,提起打满水的木桶,穿过来来往往的人群,找到已经点燃火堆的布库一家人,他们笑着叫她过去:“阿乐,快来,有新鲜烤好的鸟蛋!”
曲乐接过香喷喷的烤鸡蛋,心想自己真是想多了在,这里距离红蝎关口足有上百里路,那个狼人怎么可能追上来,呵呵,真是杞人忧天!
夜幕渐渐降临,晚饭的香味弥漫开来,布库家吃的是汤泡饭,还有一些从家里带来的自制泡菜。
曲乐三两下就吃完一大碗饭,她跟布库打了声招呼,然后就开始到处晃悠,她想趁这个机会找找兰氏族人的身影。她已经问过布库了,兰氏族人的马车上面刻有蓝色蝴蝶图徽,那是他们家族的族徽,很好辨认。
她一边走一边东张西望,结果没让她找到兰氏族人的身影,反倒是碰上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熟人。
曲乐惊喜地睁大眼睛:“桑月,你怎么会在这里?”
“当然是来参加伊芙节啦,虽然我已经离开南疆很多年,但这不能妨碍我回来看望故人吧?”桑月笑得娇俏可爱,身上的银饰在夜风中发出轻轻的叮当声,“你呢?你不是去蝴蝶谷了吗,怎么会突然跑这里来?难道你是跟兰氏族人一起来的?”
一说起这件事,曲乐立刻就恹了,她苦恼地抓了抓头发:“甭提了,我在去蝴蝶谷的半路上遇到一群狼,差点成了它们的盘中餐。别说找到兰氏族人,我能活着见到你就已经很幸运了!”
桑月很诧异,追问是怎么回事,曲乐将自己在山上被狼人抓走之后的苦逼历程说了出来。
听完她的讲述,桑月很抱歉地说道:“你当时应该在红蝎关口过一夜,第二天趁着天刚亮的时候翻山去蝴蝶谷,应该能赶在天黑之前离开月牙山,我当时也是忘了提醒你,让你吃苦了,抱歉抱歉。”
说到这里,桑月又忍不住掩嘴偷笑,两只眼睛弯成了月牙儿:“其实你已经算是很厉害了,月牙上的狼群虽然很少伤人,但落到它们手里的活人,还从没有能活着回来的,你绝对有史以来的第一个!”
曲乐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我现在只希望它们能忘记我的存在,千万千万不要来找我。”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