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遂成心思电转时,沈奕便又说话了:“哦,那守卫去吧。”
沈奕说完这句,又转头对怀恩说道:“传辇,朕要回后宫。”还是赶紧回后宫的好,今天前朝是不能待了。
“陛下留步,臣有事启奏。”于遂成见皇帝要回后宫,连忙摒弃杂念,断然说道。
“什么事?说。”
于遂成沉默了一会儿,周边的太监自觉的走远,于遂成这才定了定神,开口。
“陛下,臣此次是欲进言。您……一再留外臣夜宿寝宫,有违祖宗礼法,吕少保,徐少宰,皆多有因事留宿内宫中。陛下这样,实在引起臣民揣测……”
“放肆,你心思怎的如此龌龊!朕做事,还用不到你来教。”沈奕脸上带了寒气,冷漠道。而且,谁夜宿寝宫了,不就去年千秋节吕承泽夜宿了那么一次么,昨天晚上是好几个臣子一起住在禁中边上的一座殿宇内,再之前徐学义也没有夜宿皇帝寝宫过,都是住的别的地方。
也不知道于遂成又受了什么刺激,脑海里在编排着什么离谱的事。虽然沈奕自己的确心思不纯,但离得手还遥遥无期,而且这也不是于遂成该管的事。
“臣知道这样说会触怒陛下,但为了陛下,臣还是不得不说。有些话,虽然没人敢在陛下面前说,但臣在外面多有听到揣测。臣在十年前,就护卫在陛下身侧,一路看着陛下辛苦周旋,到了今天终于能有安稳局面,实在不忍陛下再为流言所伤!”
于遂成躬身抱拳,毅然决然的说道,一副大义凛然,只为皇帝着想的模样。
“哦?你倒真是忠心。”沈奕轻笑,此人又提到曾经做了他十年护卫的事,看来是知道自己念旧情。可惜,现在旧情根本没有,旧恨倒是一大把。
“朕不在乎那些流言。就算是真的又怎样,传到了臣民口中,也不过是捕风捉影的风流韵事而已。”沈奕又说了一句,便迈步离开,然而走了几步后又停住。
“对了,吕少保于社稷有大功,乃国之司命,以后不可再胡言陈谏。而且——”沈奕顿了顿,语气带着明显的轻视继续道:“劝谏之事,自有言官,卿做好你的本职,好好守卫京城就好。”
于遂成听见皇帝竟然半分情面也不留,直接显露对他的轻视,不仅不顾忌着要笼络臣下,且也不顾惜往日的拼死救驾大功,不由得面色煞白,噗通一声跪下。
“臣知道了,以后……定尽心戍守京城,绝不再妄言。”于遂成信誓旦旦道,皇帝所看不到的眼中却闪着不甘心的意味。
沈奕并不理睬,扬长而去,一众内侍连忙跟上。于遂成看着皇帝颀长的背影,心痛难当之余,心中也闪过难言的屈辱和愤恨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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